理的那份兴致也没了,“某些人很不讲规矩。已触怒圣颜,望主人知晓事理,莫再毁了自己。” 某些人,说的就是那过来的萧青。 可苍婧却道,“有什么事理是我不知的,可毁人的到底是我不自知,还是这些事理。” 她在为什么不平?百里扶央怔怔,她变了,真的变了。 百里扶央手中的药被萧青拿了去,他只觉得萧青这个人有点可怕。 皇城的天总是灰蒙蒙的,到了夜里,更是阴暗了。苍婧待程襄醒后就出了宫。 行于宫巷,满心都是不愿屈服于这座皇城,越走越想高飞。 但见宫门之下立着荣宠一方的萧如丝,苍婧才收了些心思。 萧如丝愁眉苦脸的一点儿也没有朝气。萧如丝是在等苍婧。 “公主,我有话与你说。” 萧如丝带着苍婧去了城墙,夜幕下,从城墙上望下去,旬安城什么也看不清,更看不到远方的出路。 萧如丝却问苍婧,“公主看到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直接点。”苍婧发觉自己不爱猜人心了,猜对猜错,全是自作多情。程襄一事让她知道,一个人永远不会猜透另一个人。 “这就是妾身日日所受,妾身什么也看不到,没有前路,却还得在这里做一个宫妃,这一切到底是为何,” 萧如丝忽然跪在苍婧面前,萧如丝所有的高傲得意都没有了,苍婧只能看到她无尽的失落,“妾身求你,放过萧青吧。” 苍婧晃得一退,抵着城墙,“你认为本宫是让你看不到前路的障碍。” “公主,你到底明不明白,妾身担心的是萧青和你。你们……你们……” “我们?”苍婧不懂其意,苦思冥想良久,不免讪道,“你在想什么?”过后,她是耳边轰得如惊雷划过,“不,不止是你,原来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妾身虽然不忍这般说,可是身为皇族的公主,姻缘就是一座棺材,那本就是皇族的棋子,是皇位的……”萧如丝掩了声,她昔日的主人冷淡至极,只那冷淡之下又生了哀痛。 没有人愿意解开这个伤口,没有人愿意说出这个字眼。即便是萧如丝,也生生咽下了。 苍婧缓缓叹出一抹凉气,“祭品。” 萧如丝闭目沉默,后重重道,”没错,公主就是皇位的祭品,若需个殉葬的,妾身足矣,莫牵连我的亲族。” 苍婧仍觉可笑,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认为我和他是一起的。没有人会愿意和我一起的。你看他,不是早早与你一起离开了我的府邸吗。” 苍婧的眉目不过沉落,一点儿光亮都没有了。 萧如丝仍然不安,她又不敢说出,这世上有人愿意和苍婧在一起,那个人就是萧青。 他连她爱吃什么都看得出来,萧如丝为此验证过了,也亲眼看到了,苍婧装得再像,也难免疏漏。真的入不了口的东西,是一点不想看。 最可怕的不是萧青说准了,而是他因何能说准?像苍婧这般不轻易显露之人,竟在萧青面前显露过偏好。 “你还担心什么,你别忘了,本宫助你高升,便是不想做这祭品,所以也没有人会和本宫殉葬。” 萧如丝是一个在冷宫中重见天日的女人,曾对苍婧说着忠诚。可萧如丝怎么会和她在皇城里殉葬呢。她当然不会。 萧如丝最为希望的,就是能依仗着她这个公主的身家,而不必失去任何东西,最重要的是,萧如丝不想承受一种形同外戚的猜疑。 冯千娇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生在了章家,萧如丝自认她与冯千娇的不同就在这里。 “如若不然,本宫以后不再见萧青就是了。”此话一出,也不知那根心弦断,竟叫苍婧痛至筋骨般难行,苍婧就如失魂的皮肉。 困入皇城的身影是大平尊贵的公主,萧如丝抖觉自己可憎。 但她又如何不担心,萧青显得疯狂至极,根本不顾什么人言可畏,君心难测。 苍婧是苍祝的长姐,她会是这座旬安城里最尊贵的公主,她就应该永远孤独下去,只有这样,对谁都好。 没有人会和她一起在宫闱中埋葬,只有她自己而已。 萧如丝扶着墙起了身,无明的天空就如冷宫的每一日,她不想再回到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