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秦娘娘被困独孤峰,是我在梦中所见。可是梦,足以依据吗? 关于进入天家禁地的秘钥是攻克十绝阵,这一信息是千羽碧提供,据说是套了那老废物的话。可是千羽碧可以信任吗?尤其是她现在那个状态?那个老废物会不会别有用心? 这一切当初都不曾考证,我们就贸然行动,是因为相信我,还是因为病重乱投医?而今我们站在这,不知前路,退路也无,难道是被老废物设计困在了这? 这般一想,我整个人激灵一下,立即挣脱卿珑的怀抱,四下张望。 可是除了雾我还能看到什么呢?我们连发出的声音都听不到回响,就像是困在了虚无中。 我总以为,梦是预示着什么,指引着什么,却原来那一次次重复的梦是想告诉我,我终会被困在此地,不只是我,还连累了许多人…… 我不知道现在时间过去了多久,会不会是那种“山中方一日,人间已千年”的惊悚,若是如此,老废物应该已经孵化成功了吧?那我们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别急,应该有办法的。” 卿珑安慰我,又冲大家道:“若此地无根无据,那么这些雾从何来?我们只要找到雾的来源,当就能找到这里的边界。” 大家望望不分方向漂浮的雾,司徒湛还试着捞起一缕,然后面面相觑。 我觉得他就不要为我开脱了吧,这祸既然是我闯出来的,就应该我来负责。 可是我要怎么负责呢? “嘻嘻,其实你只要离开这具肉身,自是能比他们走得远,走得快,自然就知道这里的边界在哪,说不定还有新发现。” “不行!”卿珑断然拒绝。 我不知道他是能听到点绛唇说话,还是捕捉到了我听到这番话后动的心思,只是我真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了。我们修炼到现今程度,是可以不饮不食活上许久,但困在一个仿佛永恒且枯燥的空间里原地踏步,怕是任何人都承受不了这种精神折磨吧? 而我,至少可以告诉他们一个确定的答案吧。 “不行,我不能让你冒险!” 卿珑钳住我的腕子,好像这样就能锁住我的灵识。 可是我的灵识不归他掌控啊,而且这具身体里的另一个灵识实在讨厌我的存在,所以只要我有离意,灵识就自然而然的往外飘。 “苏苏……” 卿珑更大力的攥紧了我,然而哪怕他可手眼通天,如今对于灵识的消散却是无能为力。 “你先让她试一试,我总有办法唤她回来。” “你……” 卿珑怒视秦明非,秦明非却上前握住我的手,温柔的“看”着我:“我相信,只要你心里有我,有这些朋友,你就一定会回来的!” 我看着他那纱布下绽开的温润笑意,仿佛回到了曾经的药房,一身天青色宽袍的他半沐在阳光中,长发松松的束成一束,悠然自得的坐在案前捣药。 那时,岁月静好。 我的眼底有点烫,抿紧嘴唇向他用力点点头。 可以说,我是头一次这么主动的且心情愉快的离开自己的肉身,早前是不清楚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是这会,我是真切的体会到脱壳而出的自在感。 可能每个人都不想死,舍不得自己的身体,然而一旦真正的脱离,那种快乐与自由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不再有任何烦恼,任何担忧,不再有任何束缚,就那么随意的飘着,延展着,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但也无所谓,这可能就是真正的无为无我的境界吧。 而且随着自由的时间增长,我有点忘了自己出来是干什么的,总要过了好一会才想起,然后往虚无处四下打量,只是这种捡起记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我听到时不时就有人呼唤我的名字,但是过了一阵…… 苏苏是谁? 我漂浮着,蔓延着,仿佛也化作了雾气中的一缕,分不清什么是天,什么是地。 不对,此处好像没有天地,有的只是空,无,只是虚幻,那么我又是谁?从何而来?要往何处去?我是不是原本就是虚幻的化身,如今要重归虚幻?那么我曾经认识的人,经历的事,是梦一场还是因我而生的幻象?他们现在在哪?他们还存在吗? “咚”! 好像有什么东西阻碍了我的前进,打断了我的思考,害得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我要做什么。 我再次漂游,却再次遇到了阻碍。 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可以绕行,却偏偏不屈不挠的在那撞,撞…… 我好像记起了什么,又不确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