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做的选择,她也理应独自承受所有的后果,当时自己也不该带着她离开席家,这样她的子衿也许会过的更好…… “妈,”席子衿转头泠然注视着她,只一瞬,就猜透了所有她所想,“您没必要去怀疑什么,我迟早会发现的,而你告诉我远要比我自己发现要好。” 何况即使是事先已经知道原委,但她却还是做了伤害那个人的事。 席母默然垂头,不再多言,转身出了门。 席子衿重新执起笔却无法再静下心来。 她现在,不敢去见秦蓁蓁。 如果据寇驰所说,秦蓁蓁一切正常,这才是最不正常的。 她这次,居然记得所有人! 在发现时间提前的那一刻,席子衿就敏锐地感觉到哪里不对,这就说明能够影响秦蓁蓁记忆重整的“刺激”出现过了,这个“刺激”提前搅碎了她的记忆,可是这样似乎也对不上,时间太短了。那就只能说明,不是提前时间短,而是重整记忆的时间变长了。 也就是说秦蓁蓁的脑子里已经有超负荷、或者说是潜在的记忆正有苏醒的趋势,甚至,已经苏醒。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蓁蓁的记忆开始变得稳固,从过去的需要慢慢抓取恢复,到如今的已经可以随意抓取。 这样,她会彻底成为因果惩戒人的速度便会加快。 席子衿对于因果那套嗤之以鼻,只盼因果公正,若是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她怎样又如何呢。只不过这若是秦蓁蓁来当这个刽子手,那她是不愿意的。因果施行必然会有一定的代价,但代价如何他们一概不知,她绝不能让秦蓁蓁冒这么大的风险。 秦蓁蓁绝对不能成为因果惩戒人。 再者,席子衿莫名觉着有个地方出了问题。 她也一向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她不希望凉城那些人找到秦蓁蓁,最起码,她现在还是安全的。 窗外暮色四合,远处风云欲动。 —— “啪” 清脆的一声掌掴,郁可可的脸偏向一边,半边脸迅速浮肿,强烈的耳鸣令她几乎站不稳,鼻血蜿蜒,唇角也渗出血丝。 就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扬起另半张,挑衅,“来,对称。” “你!”中年男子胸口起伏不定,剧烈的粗喘让他面色通红,阴鸷的眼神宛如毒蛇。 郁可可等了半响,似觉着没意思,“我说老头,这里又没第三个人,你装什么装,哦豁,莫不是上了年纪打不动了是吧。” 好心把药递到他手边,“抓紧吃药吧,不然一会儿气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男人神色阴郁,狠戾吼道,“你就是这样对生你养你的父亲的!” “嚯!”好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般,郁可可低低地笑起来,半撑着身子妩媚与邪气扑面而来,“你除了提供一颗没什么用的精子以外,”黛眉微蹙作苦恼状,声音却愈发阴寒,“还做过什么配为人父的事吗。” 说着开始一一列举。 “打我?” “骂我?” “逼我?” 说一条,倒一粒药滚在脚边碾碎。 “虐待我……” 说着又咯咯笑起来,那声音,在昏黄的灯光下宛如索命的厉鬼。 最后突的一把扼住男人的咽喉,狞笑,“还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逼我去争那郁家继承人,强迫我犯贱地去倒贴那顾家的傻叉……”声音缓缓垂落,她好像看不见男人几欲窒息挣扎,幽幽道,“可如今我妈妈死了……” “可可,”阴影中的男人忍不住出现,是阿泰。 他拨开了郁可可钳制的手,把男人如同烂泥一般扔在地上。 郁可可灵魂出窍般松了手,任由着阿泰牵着她的手也不挣扎,只是跟个幼童般重复念叨,“妈妈……妈妈……妈妈,你在哪儿,我,我马上就可以救你出来了……再,再等等,好不好……” 阿泰隐在阴影中的面孔如雕塑般没有丝毫表情,就这样看着她,守着她。 长久的死寂…… 男人在地上蠕动着,就像一条难看的蛆虫,丑陋,正如当年他看她的场景,只不过一转,他变成了地上那个弱者,忽地视线中出现一双锃亮牛皮靴,带着细细的根。 一抬头,郁可可厉鬼般的面孔骤然出现,抬脚用力踩在他的后脑撞向地面,边碾压边冷声宣告。 “你已经没有把柄可以威胁我了” “从此以后,好自为之” 鲜血浸没细根,阿泰熟练上前给她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