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她把孟沅迎进去,暂且放下零食和图书,然后麻利地给孟沅倒了杯水:“孟姐,您在办公室等会儿吧?” 孟沅知道青青老师还忙着工作,便从善如流地坐下:“好的,小青,你快去忙吧。” 青青老师走后,孟沅喝了两口水,便起身走出门外。 活动室里,崽崽们在三三两两地自由活动,有的在剪纸,有的在画画。 孟沅看向图书角,那里没有人。 她望向窗外,看了会儿院子里正在玩老鹰抓小鸡的崽崽们,又转身走向另一边的窗子。 窗外是走廊和葡萄架。这个季节的葡萄叶子已经长得很宽大,绿莹莹的,覆盖住一小片天空。 葡萄架下的小石桌边,泽泽正捧着一部绘本读得入迷。小眼镜从鼻梁上滑下来一点,她抬起小手来推了推。 孟沅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这时,身后传来院长姥姥的声音:“小孟,你来啦。” 孟沅回过头,微笑着说:“您好。” 院长姥姥走过来,顺着孟沅刚刚看的方向看去:“哦,是泽泽啊。这孩子从小就爱读书,满满来之前,每次的活动时间,泽泽都是自己坐在一边看绘本,一看一个小时。” 孟沅点点头:“这么安静的小孩,我从来没见过。” “是个可怜的好孩子。”院长姥姥的语气充满疼惜。 关于泽泽父母的事情,孟沅略有耳闻。两个人相对沉默了片刻,院长姥姥笑着说:“哦,对了,你今天来,是不是为了给满满转户口的事情?” 孟沅回过神来:“啊,是的,还得麻烦您了。” “不用那么客气。”院长姥姥和蔼地摇摇头,转身向办公室走去:“小蘑菇每一个孩子能找到自己的家,我都高兴,辛苦也高兴。” 孟沅说道:“您是真的爱孩子。” 她到了这个年纪,对婚姻没有渴望,也从没想过有自己的后代。朋友都生了孩子,她礼物没少买,却从没想过主动去抱抱、逗逗孩子。 大多数人看到软绵绵的小生命,都会忍不住去亲近一下。可惜,她好像不属于这个“大多数”。 还好,她可能本身也并不怎么可亲,所以也没有孩子会主动找她抱,省了她很多尴尬。 院长姥姥也是终身未婚。孟沅有时候很好奇,为什么院长姥姥会那么爱孩子?可是,她为什么又没有自己的孩子? 院长姥姥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笑了一下,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我年轻的时候,也下过乡。那时候,村里有个八岁左右的女孩叫小叶。她父母都得病去世了,只剩下她和奶奶相依为命。小叶奶奶凶得呦,村里没人敢惹。我那时候刚去,就觉得很奇怪,老太太为什么脾气那么大,让所有人都怕她?”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院长姥姥继续回忆道: “但是小叶是个好孩子,小声说话,脾气也好。刚下乡的时候条件差,我大病了一场,村里也没好医生,就给我放了两天假在家躺着。意外的是,我在家躺到第二天的时候,小叶抱着个瓦罐来了,说是奶奶做了野菜糊糊,让我趁热喝点。” 孟沅被故事吸引住了,不由得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和小叶熟了。小叶很爱学习,知道我识字,就总跑来让我教她。等再熟一点,小叶告诉我说,她奶奶不是那样的,对她一点也不凶。奶奶是从小叶爸妈去世后,才变成那样的。” 孟沅点点头,隐约猜到了原因。 “后来,我又接到指令,要去另一个村。我走的时候,小叶的奶奶就生了病,小叶在家照顾她,已经很久不去我那里。我专程去她家找她,和她告别。那天,小叶奶奶脸色蜡黄着,躺在床上休息,听着我和小叶说话。我走的时候,小叶奶奶突然爬起来,问我:丫头,你带走小叶,成不?” 泪水泛上院长姥姥的眼睛。她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我没带她走。过了几个月,我再回那个村,小叶奶奶已经没啦,小叶也不在了。” 戛然而止之后的沉默,突然压得人喘不过气。孟沅无言地握住了院长姥姥的一只手。 院长姥姥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才继续说道:“村里人说,小叶奶奶走的那天,突然来了个邻村的光棍。小叶被他带走了,打了一顿,拿麻袋套上走的。” 她声音颤抖着,把脸埋进双手:“没有带走小叶,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在这种悲剧面前,任何宽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于是孟沅只能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 几分钟后,院长姥姥抬起脸,揉揉红通通的眼眶:“所以,等我稍微长大一点,就拉了几位同志,成立了一个救助孤儿的组织……哦,对了,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