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世兄莫怪,我自幼体弱,爷爷怕我早夭,从小便当女孩儿养着,我又爱那戏文辞藻,经常扮着玩玩。世兄看,我这副扮相可好?” 郑成这才明白眼前之人是谁,猛然间酒醒了大半,心里骂道,是谁跟他说的“叶清平身高三尺,形似侏儒;面色枯黄,神似饿鬼” ?怔了怔,忙躬身施礼道:“郑成酒后失态,请岛主恕罪。” 叶清平笑道:“世兄说哪里话,不要怪我慢待才好。” 郑成犹不相信眼前之人是个男子,晃晃头,睁眼再看。 叶清平冲他招招手,道:“世兄过来坐吧,来,挨着我来。” 郑成直勾勾的朝前走两步,走到叶清平左首的位子,犹犹豫豫,似怕惊了眼前之人,又后退两步,踌躇半晌,方才坐了。 叶清平也不恼,等他坐好,才问:“世兄今天过来,可是爷爷有什么吩咐?” 郑成抹了一把脸,抬眼去看他,笑道:“不,是愚兄要来看看岛主,我……还是第一次见岛主,着实想念。” 叶清平格格笑了。他一笑,郑成心里顿时生出千万只小老鼠,吱吱叫着上蹿下跳,弄得他心烦意乱、奇痒难耐,痴痴的看着眼前这张娇艳欲滴的脸,不停的咽口水。 叶清平道:“世兄想来看我,来便是了。这些年,我因病着,不大出门,兄弟们都疏远了。世兄来了,我也不曾去探望。不过今儿既来了,以后就叫我清平吧。” 郑成忙不迭的道:“好,就叫清平。弟弟有什么病,不曾治么?” 叶清平叹了一声,道:“也不算什么病,我这身子随我母亲,她从小身体就弱,所以我一落地,隔三差五便用药。爷爷疼的紧,养的又娇,外人眼里,我便成了那用药的祖宗。出个门,这个拦了那个拦,好像外面多少妖魔鬼怪。我成日里被困在这雪洞,真是愁死个人!”说着,抬腿上榻,歪在榻上斜眼看着他。 郑成痴痴的看着,像被抽走了三魂七魄,笑眯眯的道:“你这个样子,真不能出门。换了我,也得把你锁在房里。不然走丢了,哪去找。” 叶清平一手拄着头,道:“哥哥喝了酒吧,都是醉话。要不要过来躺一会儿?” 郑成大出所料,以为听错了,脑袋前倾巴巴的看着他。 叶清平又道:“哥哥累了,过来躺一会儿吧!我这个榻,可从来不让外人碰的。” 郑成“腾”的站起来,走了两步,又退回去,手足无措道:“清平,我躺在这里,你呢?” 叶清平道:“我也累了,和哥哥躺着说说话,可好?” 郑成心里“扑腾扑腾”如万马奔腾,抬手薅掉了靴子,扔到一边,然后“嗖嗖”两声脱掉外袍,地上一扔,“刺溜”一声挨着叶清平躺下。 叶清平随手在他头下垫了个枕头,一只手拄着头,一边打量一边问:“哥哥,你喝的什么酒,怪难闻的。” 郑成“嗖”的坐起来,抓着叶清平一只手道:“你怪好闻的,像海棠花,喝的什么酒?” 叶清平笑道:“我胎里带的,不信,你闻闻我的手腕。” 郑成像得了天恩,猴急的撩开叶清平手腕的衣衫,低下头把鼻子放在上面闻个不停。突然,一朵鲜红的小花进入他的眼帘。他细细打量起来,道:“这是纹的?怎么是朵花,含苞待放。 ” 叶清平推开他,笑道:“来人。” 郑成浑身一颤,险些跌到地上。 庆喜、庆安端着两个托盘进来,叶清平对郑成道:“哥哥难得来一趟,我看你也饿了,今儿正巧管事的没在家,我们好好喝一杯,晚了就住下,就在这里。”郑成眼泛泪光,差点给他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