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三郎去祁北,府中庶务便由叶姨娘打理。 她和曲婵茵母女留下看家。 曲婵茵多少有点不习惯,道:“不去书院了,也没什么人找我玩。” 家里人还要出一趟远门,实在是空旷无趣。 曲凝兮回道:“你不是爱看话本么,可以约丁雪葵。” “大姐姐,丁六姑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偶尔带我玩的,”曲婵茵噘嘴道:“也不见得喜欢看话本我们就投趣了。” 曲凝兮看她一眼,道:“我与她没有多投趣,不过人与人都是日久相处出来的情谊,你那些同窗呢?” 起初,丁雪葵也不会跟她说太多私密话,像是家里姊妹矛盾,半句不提。 也是相交多年了,她才渐渐袒露,把丁四的事情一个不落告诉曲凝兮。 曲婵茵听她提起同窗,鼻子一皱:“她们和姐姐一样是嫡女,指不定心里怎么想我呢!” “你这话说的,好像姐姐身为嫡女,也轻视于你。”曲凝兮道:“旁人没说什么,你倒是自己先介意上了,再加上口无遮拦,渐渐的就不找你玩了。” 曲婵茵张口结舌,忙道:“我没有这么说……” 曲凝兮不以为意,笑了笑道:“你心里 想必羡慕过我的身份……不必忙于否认, 这是人之常情。” 出生开始, 降落在同一个家里,难免会生出比较。 比较过后能否释然,才是关键之处。 “你觉得丁四姑娘如何?她的出身,可比咱们家高多了。” 且不说丁家底蕴深厚,她的母亲是长公主,太后娘娘颇为宠爱这个女儿,对于幼时走失的外孙女,同样心怀怜惜。 不过那是以前,随着丁云馥的折腾,什么怜惜都化作不喜,头疼得很,都不想管了。 丁云馥名声不好,婆家都难找,尚京皆知。 而最近,她和吕国公的五公子定亲,许多人知道,都说男方是看中了她丰厚的嫁妆。 丁云馥的嫁妆,恐怕是姊妹几人最多的一个,她刚被寻回,长公主就给她安排好了嫁妆,以此表达她的重视,同时也为女儿加重分量,怕她因为走失的经历遭人看轻。 曲婵茵听懂了,“大姐姐是说,即便出身高贵,也可能自己搅和成死局。” 在她眼中,大姐姐身为嫡女是好的,那在姐姐眼里,尚京多的是比她还好。 可是最终,成为太子妃的人是她。 “你以诚待人,旁人才能以诚待你,交交朋友打发时间。”往后嫁做人妇,就没那么潇洒了。 曲凝兮抬眸,打量着自己住惯了的小院。 当初跨出这道门的时候,没感觉怎么不舍,如今才离开几天,回来已经生出物是人非之感。 她无法继续窝在这里过自己的小日子了,她的丈夫闯入她的世界,以后或许还会有其他人…… ******* 曲凝兮二人在安永侯府用了午膳,没有多做久留,便打道回宫。 太子殿下有事要忙,谁敢阻拦,自是躬身相送。 回到东宫,裴应霄换了一身衣裳出去了。 曲凝兮揉着她的后腰,爬到榻上午歇,上午她强忍着些许不适,要是不睡一下,实在撑不住了。 她如今经了人事,也看过不少秘戏图。 不过对这些依然了解不够深,但心底隐隐怀疑……她和裴应霄是否不太匹配? 俗话说一个萝卜一个坑,也没人说那坑和萝卜是固定大小的,这万一大萝卜遇上了小坑,岂不是遭罪? 曲凝兮这样怀疑,但是没有证据,决定观望一段时日看看。 直到傍晚,裴应霄才带着鸣恩白缙从外头回来。 回到寝殿时,曲凝兮鼻子灵敏,隐隐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殿下,你没事吧?”她上下打量他,衣衫整洁,不见凌乱。 “孤没有受伤,”裴应霄解下腰间的玉佩,轻哼一声:“有人在找木仓幸的下落,已经怀疑到孤头上了。” 曲凝兮一惊,木仓幸没有顺利回到东隆,他留下了后手。 裴应霄并不介意她知道:“孤亲手杀了他们……” 他颀长的身形弯了下来,鼻尖几乎触上她的: “害怕么?” 曲凝兮一摇头,“我不怕,殿下快去更衣吧。” 方才已经报了菜单给小厨房,他稍作梳洗,正好用膳。 “看来小晚瑜胆子变大了。”他笑了笑,低头在她嘴上啄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