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兮呆愣愣的,与裴应霄四目相对。 那双狭长的眼眸里,黑沉沉的,比暗夜的星光还要幽深蛊惑。 他轻笑,一手抚上自己眼角的泪痣:“什么大蛇?” 曲凝兮面上一红,感觉火烧屁股一般,片刻都坐不住了,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 她别开视线,说话都磕巴:“殿、殿下,你快点出发吧……” 脑海里,全是册子上被加粗突显的黑棍棍。 曲凝兮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又是惊吓又是好奇,还有一丝丝的感慨。 看上去仙姿玉骨的太子殿下,原来身上也揣了一根丑东西,可见上苍是公平的,一视同仁。 她多少感到纳闷,原先他藏在哪里?何时将它揣上的? 就跟图册里一样,它毫无预兆就出现了。 “嘘……”裴应霄侧首,用自己挺直的鼻尖,轻蹭她的颈畔,“你安静待着。” 他知道她看过画册,但是那种东西,制作再精美也无法与实物比拟,现在还一知半解的呢。 不过此时此刻,显然他无法替她解惑。 两人相拥片刻,裴应霄感觉……半点都没消下去。 他抬手,轻捏眉心,“罢了,你回去吧。” “嗯?”不是让她安静待着? 裴应霄把曲凝兮抱起,从腿上挪到身侧的位置,将她的斗篷给裹了回去,慢条斯理地给她系上带子。 “等孤回来。” “好。”她乖乖一点头。 “回来就找你一道去泡温泉。”他笑眯眯补充一句。 “这……”这么快嘛?下一次泡温泉不是明年么? “怎么,”裴应霄唇畔的笑意加深几许,“小晚瑜上次的话是在哄孤?” 曲凝兮抿着自己发麻的舌尖,硬着头皮应下:“并无此事……臣女等候殿下归来……” 可恶啊,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呜呜…… “记住你说的话。”他低头,在那嫣红的软唇上碰了碰,放她下车。 曲凝兮到了马车外,冷风也吹不散面上热意。 她这嘴巴,一看就是被狠狠吮磨过的,映楚假装没发现,把她的斗篷往上拉,毛茸茸的兜领遮住了下颚。 太子的队伍出发了。 ******* 整个尚京都在瞩目抚阳城的灾情。 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大雪,厚厚堆积起来,天寒地冻,清理铲除很是不易。 在这种前提下,地动后的抚阳失去房屋粮食,百姓还怎么活下去? 抚阳城的县令,派了好几个人进京传信,好不容易才把消息递到陛下跟前,等赈灾人员过去一趟,算上途中脚程,恐怕已经伤亡不少。 如今,大家正在等那边确切的消息,人手不足,就连统计存活数量都做不到。 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天灾当前,谁也无可奈何。 曲凝兮哪都没去,就在府里待着,不过也跟着捐了银钱旧衣等物,太后娘娘会派人押送过去。 几天后,抚阳的反馈尚未传达,安永侯府先收到了鹜冈的家书,是周氏的娘家遣人送来。 鹜冈距离抚阳城不是很远,地动那天也感觉到了摇晃。 虽说只是受到波及,但周老太太受了惊,从床榻摔下来了。 老人家哪经得起摔,躺了好几日,几位大夫经手,终究无力回天,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周家在信中陈述原委,催促外嫁女回娘家,周氏和曲辕成必须立即赶去。 胡老夫人许多年不曾见过亲家母,也想去一趟,但是被劝住了。 这样的天气,地面冰滑,老人家出一趟门属实是折腾。 而且马车上颠簸得很,万一遇着下雨下雪可如何是好。 最终,让老太太留下守着侯府,曲辕成带上妻儿,去往鹜冈。 曲家的祖宅也在鹜冈,和周家的亲事是早年定下的。 后来,曲家大闺女进宫做了妃子,生下一双儿女,地位稳固,曲家举家搬到京城去了。 这一走,周氏就靠着书信与家里联络,甚少有来往探亲的机会。 儿女长大,各自婚嫁,各有家庭琐碎,离得远就不易走动了。 不过,周家和曲家没有生分,靠着京城里有人脉,他们在鹜冈经营得极好,本就是当地望族,如今更加风生水起。 谁不知道周家和曲皇后有拐着弯的姻亲关系。 曲辕成一家子,分作三辆马车,加上随行仆役,浩浩荡荡一群人。 曲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