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前堂,赵思礼笑着引何广义入内。 “鄙人不知何大人在京,不然早就登门送请帖了!”赵思礼歉意的说道,“您看这事闹的,还让您亲自登门!” “侯爷言重了,下官听说贵府有喜事不请自来,做了恶客!”何广义温和的笑着,随对方进入前堂。 刚进去,就看到堂上坐着的李景隆。 李景隆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笑道,“老何,几时回京的?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对李景隆,何广义就没什么好脸儿,淡淡的说道,“才回来不久!” “相请不如偶遇!”李景隆继续笑道,“晚上我做东,摆几桌,叫上傅让还有小解他们!” 何广义笑笑,“又去清心小筑?我听人说,那几个头牌姑娘,都快被曹国公您给包了!” 李景隆一笑,“谁乱嚼舌头?我可只是去喝酒听曲,不干别的!”说着,放下腿,又是一笑,“再说,我就算包了,也没什么忌讳的。男人吗,对不对,总得有点爱好不是。就算说到皇上和殿下面前,我也不丢人!” 随后,又看看何广义,“老何,你整日这么板着脸,跟别人欠你钱似的,有意思吗?要不,我送你几个调教好的姑娘,让你也享下齐人之福?” 何广义哼了一声,不搭理他。 赵思礼看看他俩,不知他们打什么机锋,心中有些打鼓,暗道。 “没听说曹国公跟锦衣卫指挥使不对付呀!怎么现在看来,他俩跟斗鸡似的,一见面就掐呢?” 其实他不知道,这是常事儿。 东宫一系的人中,何广义和傅让交好,李景隆和解缙等人交好。前两位都是不苟言笑的性子,后两位常常拿他们取笑,见面就要讥讽几句,不然浑身不得劲。 这其中倒也有些较劲的意思,李景隆是专门干脏活的,何广义是专门打小报告的,能处到一块去,就怪了。 “今日来,除了给侯爷贺喜之外,还有件事,还要和侯爷您,知会一声!”何广义不理睬李景隆,继而对赵思礼道。 对方越是客气,赵思礼也确实谦虚,“您说 !” “东宫娘娘还有吴王一会要来,下官管着锦衣亲军,贵府今日的饮食,还有闲杂人等。下官的手下,要严格筛查一遍!”何广义笑道,“恪尽职守,下官不敢懈怠,还请侯爷海涵!” 赵宁儿带着六斤回家,大明帝国未来的国母和继承人,自然要里里外外被锦衣卫过一遍。 赵思礼赶紧道,“应该的,应该的!” 何广义起身,行礼道,“那,下官就先不叨扰!您放心,下官手下的人,都悄悄的进来,绝不会耽误了府上的好事!” “您随意!”赵思礼拱手回礼。 见何广义要走,李景隆笑道,“这就要干活去?茶还没喝呢?”说着,摇头笑道,“你看你,一天忙得脚不离地,半点闲在的时候都没有!” “在下比不得曹国公您!”何广义往外走,“您是无官一身轻的富贵闲人!” 顿时,李景隆脸成了黑炭。 一句话,直接捅在他肺管子上。现在他,还真是手里半点实权没有。每日,闲得蛋疼。 赵思礼看看他,笑道,“曹国公,喝茶!” “嗨,他就那么一人!”李景隆笑道,“刀子嘴豆腐心!您别看他整日板着脸,其实热心肠。有什么事知会一声,绝对给办!” “那是那是!您和他都是东宫近臣,同殿为臣的情谊,自然非同一般!”赵思礼笑道。 “哎,这马上到点了,常家人,冯家人,傅家人怎么都不来呢?”李景隆不经意的问道。 “已经派人告知,都说是衙门里有差事,得晚些来!都是大忙人!”赵思礼道。 李景隆嗑瓜子的手一抖,差点咬着手。 又过了个把时辰,赵家的宾客开始多了些,门前拴马石上一溜上好的战马,各家的豪奴长随,快把大街都堵了。 许多权贵人家,本没有接到请帖,也上赶着过来了。 世人都知道,老皇爷把东宫小殿下当成眼珠子。按照大明皇明祖训,嫡长者必居住东宫,正储君位。巴结谁,都不如巴结这位小爷。 一时间,赵思礼忙得滴溜溜转。但是有李景隆的协助,倒也没出什么岔子,接人待物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随后不多时,赵宁儿的车驾到了。 赵思礼带着家眷,在街口跪迎。亲人相见,自然一阵嘘寒问暖,随后进入赵家。戏班开唱,宴席开始,热闹非凡。 ~~~ 却说,赵府最后面不起眼的院落中,何广义面无表情的坐在石凳上,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几个看起来丝毫不像是锦衣卫人,毕恭毕敬的躬身站着。 “禀都堂,厨房里安插了咱们的自己人,小的们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没发现什么毛病?”一看起来是帐房先生一样的人说道,“所用的器具,还有食材,都认真检点过。今日 ,赵家请的是庆丰楼的大师傅,来的人也查有实据,确实是那酒楼里的人!” 另一个看似读书人一样的你年轻人,也开口道,“都堂,戏班子也看过,凡是金属的玩意,一律给扣了。所有的戏子都验明正身,没有可疑的!” 何广义目光冰冷,“确定,不出意外?” 顿时,周遭的几个属下,额上泛出冷汗,身体更加谦恭。 “继续查,小心无大错!”何广义开口吩咐道,“娘娘和吴王亲至,出半点差错,咱们都要人头搬家。给我继续查,继续盯着,尤其是娘娘和殿下入口的东西!” “是!”众人回道。 这时,一个锦衣卫快步进来,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何广义道。 “有人闹事!”锦衣卫回道。 何广义咧嘴一笑,“谁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