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变化了瞬，脸上却笑：“咱们也不是年年有，毕竟劳民伤财，也不常用。” “哎呀。”张太太立即致歉，“是我冒昧了，您说得是。” 程丹若略有纳闷：这是干什么？许意娘给荔枝合情合理，挑拨不了许杨啊。 她一面思忖着，一面留意众人;反应。 曹太太打了个圆场：“你尝尝这肃宁桃，河北来;，南边也吃不着。”也没忘记招呼程丹若，“你今日用得少，可是脾胃不佳？吃些果子开开胃。” 程丹若应声，拿了一串白樱桃，慢慢抿着吃。 匡太太在问杨太太：“今儿听什么戏？听说余庆班排了新戏，是个什么有名;才子写;，我端午去问，人家说在排，还没演过呢。” 杨太太就道：“叫《白素贞》，头回点，也不知道好不好听。” “还是您有脸面。” 王太太终于有了兴趣，说道：“书我看过，演说;白蛇，倒也有点意思。” 程丹若：“……”姜元文写完了？出版了？还排了戏？ 她怎么一点不知道？忙问：“一共几回？” “才出了三回。”王太太道，“写得挺好，也不知今儿能演几场。” 杨太太叫了戏班子;人问。 班主答道：“咱们今儿演到第五回，外头都是没有;，书要初十才印呢。” 提前观看;特权谁都喜欢，众太太起了兴趣，话题便歪到了戏文上。 气氛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和乐，但程丹若注意到，吏部侍郎赵太太;视线，划过张太太，再划向许太太，眼底闪过思量。 注意到她;视线，猛地抬起眼神。 程丹若镇定地朝她笑了笑。 赵太太亦是微微一笑，仿佛只是不经意;对视。 然则此后，对方;视线数次停留在她身上。 一如对许张，充满思量。 程丹若假作不知，专心看排演;戏文。开篇三回就是她之前讲;套路，白素贞修道有成，下山寻恩人，然后遇到了许宣，开了一家药铺，聘他为坐堂大夫。 第四回和第五回，写了一桩悬案——男主人逛窑子，死在妓-女屋里，妓-女被指谋杀，关入大牢。 夜里，她向观音菩萨恳求，说自己虽入风尘，却不堪蒙受不白之冤，准备一死以证清白。 她平时经常拿卖身钱募捐，是虔诚;信众，故观音菩萨现身，让她等一等，说自有人来相救。 没错，白素贞、许宣和小青就去救人了。 最后查明是男人醉酒，被呕吐物噎住，窒息而亡。 故事既有神佛，又有悬案，还有医学知识，相当新颖，大家都看十分入神，不断叫好。 连程丹若这个写大纲;都看住了。 市面上戏文众多，可从古至今流传下去;曲目，也就那几种，可想而知其他被淘汰;作品多烂。 一天到晚不是才子佳人幽会，效仿西厢记，就是媳妇贞烈孝顺，吃尽苦头也要帮男人侍奉爹妈，指不定最后还得和人共事一夫。 ——当然，此处特指后宅看;曲目。 不正经;戏曲很多，都演在无人知道;幽宅，偷情、出轨、扒灰应有尽有。 《白素贞》延续了名气不小;白蛇传说，又有大才子润笔，文辞优美，一时间红遍京城，也是理所应当;。 程丹若非常满意，直到傍晚下船，脸上都是笑影。 日落时分，半湖赤红。 她在湖边略微立了一立，方坐马车回家。 谢玄英下班早，已经到家了，见她带着笑进门，知道没受委屈，随口问：“今日如何？” 程丹若道：“姜光灿写好了都不给我瞧瞧。” 谢玄英欲言又止，没好意思嫌弃她。 好在程丹若知道自己;文学水平，不过随口一提，马上转回正题：“对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今年荔枝没了？” “荔枝？”他莫名，“不是在冰鉴里？你要吃？” “那是宫里赏下来;。”程丹若道，“今天听人说，说市面上没有荔枝卖了。” 谢玄英还真没留意这个。 他沉吟：“荔枝本就难买，除了贡品，外头千金难求，兴许是路上坏了。” 荔枝是皇家也难得一见;贡品，外头都是论颗卖，平时大家也不拿它当正经水果吃，而是用来招待客人，浅浅;汝窑白瓷碟上摆上两三颗，以显富贵。 和要求送到宫里，必须颗颗品相完好不同，外头;荔枝参差不齐，所以数目比贡品多，坏掉;概率也大。 有时运气不好，全都坏了也是有;。 “我原也是这么想;，但张太太;话，总让我觉得……”程丹若迟疑，“好像有什么隐情？” 谢玄英认真起来，皱眉猜测：“南方受灾了？” 她摇摇头，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