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留下来，让其他人走，并不仅仅因为义气。 还有机会。 黎哥对汉人;官职并不了解，但他曾无数次听见武人骂书生，寨堡里;人骂清平书院;读书人，王府里，将军参将们骂什么布政使。 他敏锐地察觉到，文官和武官好像不大和睦。 就好像老虎与豹子同为猛兽，却也时常争夺猎物一样。 那个什么“谢御史”不知道是多大;官，可他文文弱弱，看起来就是读书人;样子。 猎人;生机，往往就在猛兽相争之时。 黎哥想赌一赌。 他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再被人压在头顶上喘不过气。 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黎哥有着敏锐;听觉，他判断出，这是一个身体强健，并且武艺不俗;男性。 果不其然，很快，田北;面孔出现在了阴影中。 黎哥心底浮现出强烈;喜悦。 “你居然没死。”田北居高临下地看着监牢里;黎哥。县衙;监狱都极矮小，高个子;人在里面站不直，坐着也捉襟见肘。 黎哥被关在狭小;牢房里，就像被装进笼子;野兽，充满了不和谐感。 “我对你家大人有用。”黎哥盯着他，“不然你不会出现在这里。” “有用还是没用，不是你说了算;。”田北淡淡道，“我来这里;唯一目;，就是考察你究竟有用，还是没用。” 他抱起手臂，好整以暇地说：“你是叛贼;首领，这座城里有无数人想要把你五马分尸——我很好奇，你有什么办法，能说服我家大人不杀你。” “寨子;头领是我父亲。”黎哥冷静地说，“他如果知道我死了，一定会为我报仇。” 田北道：“你;父亲是个残废，还能当首领吗？”他耸耸肩，“我想，你;寨子更有可能被巴氏和勾氏吞并。” 黎哥;脸黑了。 他们三家;寨子被大夏命名为安定、安平、安苗长官司，但实际上，他们自己以氏族互相区别。 黎哥就是黎氏一族，他们寨子里;人基本上都叫黎X，勾氏是那个老人，巴氏是那个女人。 黎氏是三家寨子里最强大;一家，就算失去了黎哥这个首领，也不一定会被另外两家吞并。但田北既然这么说，证明他们;底细已经被调查得一清二楚。 “你想我做什么？”黎哥恶声恶气地问，“出卖他们吗？” “出卖？”田北冷笑，“你似乎还不明白，在大夏眼里，你们几个小苗寨就像蚂蚁，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们捏碎。如果不是清平卫;人去了贵州，你以为自己能这么顺利地围了城？” 他大摇其头：“你们号称三千人，清平;民夫官兵加起来也没有三百，这你都破不了……” 黎哥不服气：“我打了五个寨堡！” “寨堡不过是大夏;前哨，两百人;小地方……”田北一副和蛮夷没什么可说;表情，“我告诉你，大夏最小;驻军是卫，你知道一个卫有多少人吗？五千六百人，五个千户所，你知道千户是多大;官儿吧？” 黎哥紧紧闭住嘴巴。 “整个贵州，有多少个卫，你知道吗？”田北摧毁着这个年轻人;骄傲，“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调出三万兵马，这就是大夏。” 黎哥还是没有说话。 “让我说，你这样不自量力;家伙，死了干净。”田北慢条斯理地说，“但我们家大人认为，千户所;军官侵占良田，你们也不是没有冤屈。” 不可否认，黎哥暗暗松了口气。 他打起精神，单刀直入：“你们想怎么样？” “不想大夏派兵碾平你们;寨子，把你们全都充军;话。”田北说，“你最好戴罪立功。” 黎哥：“我不会出卖他们。” “出卖？”田北发出一声短促;冷笑，“阶下之囚，何来出卖？不妨告诉你，勾氏;投降书已经送来了，他们说，这次都是受你们黎氏;逼迫与利诱，一时糊涂犯下大错。” 黎哥咬牙，勾劳这个老家伙，果然不是好东西！ “好好考虑。”田北说，“希望你比巴氏早一点想明白。” -- 县衙花厅。 谢玄英正和程丹若一起吃晚饭。 凉风习习，他们吃着简单;野味，商量奏疏;事。 “现在不递上去？”他往她碗里夹菜，“可以是可以，但怎么改主意了？” 程丹若道：“说服不了陛下和阁老。” 寨堡改制是不是好主意？或许是，但没有强有力;佐证，她觉得朝廷不会多此一举;。 改变意味着冒险，意味着负责，维持原样至少不会出错。 “还有，”她沉吟道，“我不懂军事，但练兵不是件简单;事吧？哪里;卫所都有军户抱团，人家凭什么听你;？” 谢玄英懂了：“你想用土兵？” 程丹若：“不成吗？” “这倒不是，听说水东水西也会出兵。”谢玄英道，“土兵也好，我原就打算募兵，丁家一抄，军费倒是够了。” 程丹若忽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