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携带,互通有无,大家才能越过越好。 拜完座师,当然要去燕子胡同,和晏鸿之说一声。 晏鸿之早知他的打算,倒也没说什么,只嘱咐多带些人。 “文武有别,初来乍到不要逞能,有难处就写信回来和我们说。”他道,“凡事多和丹娘商量,夫妻一体,不丢人。” 谢玄英怔了怔,默默点头。 晏鸿之又加重语气,道:“你要记住,读这么多书,不是为了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是要为民请命,为百姓谋福祉的。” 谢玄英正色道:“是,我都记住了。” 他很肯定地回视自己的恩师:“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晏鸿之眼底露出欣慰,欣慰之余,还有些许复杂:“三郎,从祀一事,这次也许又要不了了之,可心学人多势众,早晚会再有人提,但……” 他叹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谢玄英也沉默了。 他知道晏鸿之的愤恨与无力,阳明先生从祀,这次不成,下次一定还有人提。 然而,李悟的名誉,或许这辈子都无法清洗了。 离经叛道的纯真学派,不知道何时就会式微。 穿衣吃饭,即是人伦天理。 男女平等,婚姻当以情为系。 侯王与庶人同等。 …… 这些思想,真的能传下去吗? 静室中,师生二人都没有说话。 * 古代远行是件麻烦事。 程丹若没经验,也无意自己独自抗下,爽快求助柳氏。 柳氏心里愈发满意,马上派来了心腹妈妈,帮她整理行李:和现代一样,衣服和日常用品肯定排第一位,和现代不一样的是,被褥、马桶、炊具也要带上。 她总结:准备一辆房车需要用到的东西。 这就很好理解了。 谢玄英的个人物品,她交给梅韵收拾,自己的物品,和喜鹊一起收拾。 梳子、牙刷、水壶、碗碟、口脂、香料、书籍、文房四宝……清单上的东西一样样被勾去,箱笼一抬抬合拢,日子一天天逼近。 程丹若决定和梅韵谈谈。 这日下午,东西都收拾得七七八八,她坐在东次间里喝水果茶。 梅韵穿着红色比甲,轻轻走进来:“奶奶什么吩咐?”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坐。” 她斜斜在脚踏上坐了,双手交握在身前,神色恭敬。 程丹若问:“梅蕊已经出嫁了,你有什么打算?” 梅韵答:“我听爷和奶奶的。” “你想嫁人,我们就替你找一个,留下看家,不想嫁,就和我们去大同。”程丹若说,“这就是我们的意思,你选一个。” 梅韵一愣,抬头看向她,片刻后,却低头道:“奴婢……奴婢都愿意。” 程丹若问:“当真?” “奴婢听奶奶吩咐。”梅韵肯定地说。 “那你就跟去吧,不多你一个。”程丹若说。 梅韵没料到她这么爽快,怔了一怔,倏而面色大变:“奴婢绝无非分之想,奶奶若是不信,尽管把我打发了。” “我知道,你是忠心。”程丹若言简意赅,“让你去,是觉得用得到你。” 梅韵这才回缓脸色,和她请罪:“奴婢胡言乱语,奶奶不要放心上。” “没事,去吧,叫玛瑙过来。” 和玛瑙的谈话也大同小异。 程丹若问:“你愿意跟去大同,还是留在这里看家?” 玛瑙说:“夫人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她又问:“你觉得喜鹊和黄莺,谁更适合跟着去?” 玛瑙早有腹稿,对答如流:“喜鹊大胆伶俐,黄莺温柔和气,看奶奶觉着谁更得用些了。” “锦儿和霞儿呢?” “锦儿老实,霞儿机灵。” 程丹若有数了,道:“叫喜鹊来。” 她也问了喜鹊的意愿。 喜鹊道:“奴婢自然是要跟您去,您身边不能没有自己人。”又建议她,“您身边的人不多,总要留一个在这,替您留心着。” 再问黄莺。 黄莺说:“我听夫人安排。” 程丹若问她:“你是哪里人?” “奴婢是海宁老家的。”她说。 程丹若便有了抉择:“北边气候恶劣,你生在南方,恐怕不适应,留下来替我看家吧。” “是。”黄莺柔声细语道,“奴婢一定留神。” 至于锦儿霞儿,两个都才十三岁,不顶事,霜露院也需要丫鬟洒扫清理。程丹若便让她们留下了,又定下竹枝跟去,至于竹香,她有家人在府里,行事方便,也好和黄莺作伴。 丫鬟们安排妥当,陪房就简单多了。 程丹若统共有两家陪房,一家是年轻夫妻,一家是一家三口。她考虑到出门在外需要人手,决定两家都带去,只是那家的孩子留下,十六七岁的少年人,留在前院帮手,也好和晏家走动。 晚间,夜幕四合,烛光昏暗。 谢玄英奔波了一整日,正在泡脚缓解疲劳。 屋里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程丹若和他说:“丫头带五个,玛瑙、喜鹊、梅韵、竹枝、竹篱。林妈妈肯定也要去,你的长随选好了吗?” “柏木、松木都带上,林桂留下看家,还有林管事。”谢玄英报完,反问,“你带竹篱去干什么?” “母亲让带的。”她道,“没必要因为小事,让母亲不愉快,她很担心你。” 谢玄英皱眉:“我去和母亲说。” 程丹若拨着烛芯,平淡地说:“不必了,男人要偷腥,有的是办法,何必在意一个丫鬟。” 男人出轨,从来都是因为他想出轨,而不是被谁勾引了。 “向来是心动,不是风动。”她说,“心不动,幡就不动。” 谢玄英哑然。 他和竹篱统共就改名时说过两句话,其实并无喜恶,之所以厌烦她,是因为她的存在,使美玉微瑕,如鲠在喉。 可去和母亲说,难免让她误解是丹娘的意思,平白生出龃龉。 “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