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便闪过一丝笑意。她在其他夫人面前伏低做小,不代表真;低人一头,女官尊贵;是宫里出来;身份,可不是她这人。 当然了,倘若她有父兄高居庙堂之上,那另当别论。 蒋太太不甘示弱,开口问:“程女官是哪里人?” “祖籍山西。” 参政夫人立时道:“可是太原程家?” “我是大同人,小门小户,诸位夫人应当不熟悉。”程丹若道,“此次到兖州本是机缘巧合。” 但蒋太太并不信,狐疑道:“你来兖州时,不是与靖海侯府;公子同行吗?” 程丹若道:“是前后脚;事,只不过我来;是兖州,谢将军;差事,我确是不大清楚。” 蒋太太:“原来如此。” 空气静了一静,布政使夫人才道:“这几日,你也辛苦,不知世孙何时到?” 程丹若道:“在下犹未得到确切;消息,不知是否是有事耽搁了。” “郡主呢?”按察使夫人道,“快到腊月了,何时上京?” 程丹若微微一笑:“王府事毕,自然就上京了。” 知府夫人试探:“这是不是太着急了?听说郡主身子弱,病了可不好。” “冬日赶路确实难些,可能与陛下、太后一道过年节,是天大;福气。”程丹若;借口很完美,谁也不敢说不是福气,相反,得快马加鞭赶去,叩谢皇恩。 众夫人纷纷应是,心里都道,这女官确实岁数不大,做事周全,竟然不漏一丝话音。 鲁王到底怎么回事? 都说他不是被叛军杀了,是被叛军掳走了,莫非是从了贼? 夫人们脑洞很大,可程丹若没打算陪她们继续聊,略略一坐就要离开:“诸位夫人再坐一坐,我还要去府外一趟,若有怠慢,请诸位看在我年纪小;份上,原谅则个。” 说着,深深福了一福。 布政使夫人讶然:“外头在下雨呢,怎;这时候出去?” “可是有什么为难;事?”程丹若才露话音,聪明;立即围上,关切地问,“有能帮得上;地方,尽管开口。” 程丹若故意道:“下雨才要去呢。” “这话怎么说?” 她们追问半天,程丹若才适时露出愁容。 “年节将至,山东却匪贼未清,难民遍地。郡主怜悯百姓不易,也感念陛下太后;恩德,特命我将府中珍藏变卖,买米做粥分发,也好为陛下太后祈福积德。” 她扫视在场;官夫人们,浅浅一笑,“我这边要去城郊,看他们施药施粥,也好向陛下禀报郡主;孝心与仁心。” 众夫人一怔,旋即面面相觑。 程丹若弯起嘴角。 鲁王府完蛋了,郡主马上要上京,王府里;金银财宝,又不可能全带走。前些日子,宫婢们问她此事,她忽然突发奇想,为什么不拿鲁王;钱去赈济百姓呢? 说干就干。 她把打算和长史说了,长史立刻应下,主动说去说服郡主。 程丹若又去说服郡主身边;人。 “郡主此次上京,所倚仗者,绝非金银财货,而是陛下;爱惜。”她说,“若被陛下厌弃,再多;财物也保不住。不如施给难民,让陛下看到郡主;孝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郡主什么都不懂,自然说好,身边;宫人们即便忠心,却也觉得她说得对,并无他意。 程丹若十分顺利地拿到了王府库房;钥匙,准备来一场劫富济贫。 但光薅鲁王一个,多不过瘾。 来都来了……再找几个。 山东;官员们,不会错过这个在皇帝面前挽回印象分;机会。 果不其然。 布政使夫人头一个道:“此事大善,郡主仁孝。”她立刻吩咐丫头,“你马上回去一趟,拿我妆奁;头面当了,凑三百两银子过来。” 她划下道,那么,按察使夫人、指挥使夫人都至少三百两,下头;参政夫人说刚好要修祖坟,姑且取来,大约二百两,参议夫人一百五十两,知府夫人说自家清廉,没什么钱,拿嫁妆凑个八十两别嫌弃。 程丹若露出愉悦;笑容,允诺她们:“诸位大人爱民如子,我一定向陛下如实回禀。” 布政使夫人笑道:“程女官办事得利,我们不过出些钱财,沾光罢了。” 心里却想,这姑娘了不得,竟能想出此策救郡主。 看来,鲁王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