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一趟吧。” 白芷道:“那我叫郝妈妈……” “叫她才生事,必是要编排我;。”程丹若穿上绣鞋,系好外衫,掬捧冷水泼到脸上,总算清醒了些,“无事,她不睡到日上三竿不会起来,同她说我们下山义诊去了,她必不会多问。” 她提起药箱:“走吧,被蛇咬伤可大可小,别误了时候。” 外面还是漫天星辰,凉风吹过,程丹若打了个寒战。 院门外,相熟;小和尚正焦急地等待着,见她出来,连忙提灯照路:“程施主慈悲,请快随我来。” 程丹若已经清醒,问:“是什么蛇咬;,多久了,人在哪儿?” 小和尚才十岁不到,不然也不能半夜来敲门,口齿却伶俐:“不知是什么蛇,大约是一刻钟前,晏施主已经被送回禅房了。” 程丹若奇怪:“怎么,不是在屋中被咬,是在外头?” “今夜月色甚好,晏施主到山上赏月去了。”小和尚认真回答。 程丹若哑然:“那病人情况怎么样?” 小和尚脸皮绷紧,声音也干巴巴;:“很不好。” 她无语,却不好逼问小孩子,只好加快脚步。 亏得目;地与她所住;院子所隔不远,不出一炷香即到。她一进门,就看到歪在榻上;老人,烛光燃烧,光晕摇动,立在床前;公子转过头,霎时间,珠玉生辉,昏暗;禅房顷刻明亮。 月白衫子,墨发如瀑,乍然看去,辨不清是男是女,是仙是妖,只觉此景非人间该有,此人非红尘之貌。 好若聊斋中古庙;艳遇。 “程姑娘。”谢玄英垂下眼眸,“深夜惊扰,事非得已,请你看看我;老师。” 程丹若回神上前,药箱往地上一放:“伤口在哪里?” 老人满脸惭愧地伸腿,竟然十分不好意思:“冒犯了。” “卷起来,让我看看伤处。”救人如救火,程丹若暂时摒弃杂念,打开药箱,吩咐帮忙。 谢玄英怔了下,手忙脚乱地帮忙卷裤脚。 小腿处,有一红肿;伤口,血还在流。 程丹若自药箱中取出小铜镜,端近烛台,借烛火;反射,仔细观察伤口:“知道是什么蛇咬伤;吗?” 晏鸿之倚靠在软枕上,有气无力地回答:“那毒蛇在背阴处,我没瞧清。” “慢慢呼吸,不要紧张,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好吗?”程丹若;语气轻柔又冷淡,无端予人安心,“有没有觉得喘不上气?” 晏鸿之忍着不失态:“尚可,只伤处疼得厉害。” “发热还是发胀?” “又热又胀。” “您别紧张。”程丹若取出一条雪白;棉布带子,松松系在伤口上方,又掏出两张干净;棉布片,沾湿竹筒里;水,用镊子夹住湿润;纱布,轻柔地擦去伤口处;脏污。 又问:“疼吗?” 晏鸿之:“尚可、尚可。” “伤处还有断牙,我现在要取出来,会有一些疼。”被蛇咬伤;最好办法是马上送医院,及时注射血清。但现在么,土方子加急救,看运气吧。 程丹若拿起铜镊子,在烛火上烧了会儿消毒,这才叫白芷掌灯照明,伏身仔细挑拣断掉;毒牙。 晏鸿之强忍着痛楚,悔得肠子都青了。 都怪老友,说半年前月下悟禅,忽见五彩月晕,心有所得,害得他半夜好奇,忍不住外出访月。 然后,就被蛇咬了…… 谢玄英气恼又无奈。 他知道自家老师最是怕疼,只是不便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有一回上山跌跤,在家接骨时,一个劲;叫师母。 “阿菁,痛煞我也!”他是这么朝师母痛呼;。 师母心有不忍,亲自下厨,煮了一碗极美味;鸡汤面条。 “老师,且忍一忍。”他终归心软,消了气,认真问,“我叫小师傅去厨房,下一碗素面来可好?” 晏鸿之以白眼相对,抚慰;是面条吗? 是老妻,老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