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其中当然少不了洪尚宫和石太监的帮衬。
可她毕竟是外命妇,名义上,太后才是后宫的女主人,底下的人怎么都不可能这么快倒戈。
莫非,太后的身子真的不好了?杨首辅这般推测着,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
一个孤女,一个只在宫里待过两年的女官,一个侍郎的妻子,阖宫上下数万心思各异的宫人内侍,难道听说她的名字,就立马心悦诚服?
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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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妃回到了乾阳宫,立即寻到程丹若,和她说了瑶华殿的情形。
程丹若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太好了,我真怕首辅请了太后出面,让她听政监国。”
恭妃微蹙眉头:“只要拦住他们就行了吗?”
“当然不是。”程丹若道,“他们很快就会亲自来见你,只有度过这一关,才能算安全。”
荣儿察言观色,立即问:“娘娘是太子生母,他们能如何?”
程丹若摇了摇头,耐心解释:“如你所言,娘娘是太子生母,朝臣们无论心里如何作想,礼数是决计不会差的。尊娘娘为太后一事,也是顺理成章,但娘娘要知道,这是天经地义的,他们想拿这个做人情,与娘娘交换些什么,那就是在欺负你不懂事了。”
恭妃问:“这话如何说起?”
“娘娘是皇贵妃,陛下还未封你为皇后,难免有人以此为借口,先说尊娘娘为皇太贵妃,随后再有一人说该为太后,前头一人便会退让,又说起太后之事。”
程丹若笑笑,“依娘娘看来,太后该怎么尊奉为好?”
恭妃低头想了想,感觉似乎跟上了她的思路:“我记得,太后是本生太后,并非皇太后……”
“陛下临终前,曾命我复为尚宝,可见是属意娘娘。”程丹若叹口气,“太后那边毕竟有齐王故事,想必陛下心中也有顾虑。”
恭妃对女官的编制不太熟悉:“尚宝?”
“尚宝掌宝玺,太后若要复辅国将军之位,就得拿到天子印玺。”程丹若道,“不能让他重归朝堂,他可是太后看着长大的。”
恭妃立时警觉:“不错。”
“娘娘,你是太子生母,没有不封太后的道理。”程丹若道,“我问过外子和侯爷,他们都会一力保取娘娘,您勿要担忧。”
得到这样的承诺,恭妃虽然也觉得自己该得太后之位,此时也要松口气,放下心来:“那太后……”
“既然陛下定的是本生太后,娘娘照做就是了。”程丹若道,“你也知道,当初归宗闹得沸沸扬扬,不少朝臣均有微词,娘娘若是退让了,那群人最守礼法,免不了要拿娘娘的身份说事——您又何必为了太后,搭上自个儿?”
恭妃想了想,把这番话在心里翻滚两遍,有数了。
“就这么办。”她顿了顿,“姐姐也一道见他们吗?”
“娘娘希望我在吗?”她反问。
恭妃道:“姐姐在的话,我心里也有些底气。”
“娘娘错了。”程丹若不赞同道,“您的底气是太子殿下,一会儿,让殿下在后殿歇息,您在前殿见人就是。如果他们提了让您为难的事情,您不要答应,说要去看殿下,容后再议便好。”
她说去,恭妃安心,说不去,恭妃也有几分安心:“也好。”
程丹若瞥她一眼,笑了:“那我就去坤月宫看看吧,可不能让她们添乱。”
“辛苦姐姐了。”
“也就几日的事,等大郎登基,娘娘就能松口气了。”
程丹若随口安慰了恭妃两句,披上斗篷,毫不迟疑地扎进了风中。
恭妃轻轻呼出口气。
不多时,门外传来满太监的声音:“皇贵妃娘娘,杨首辅、靖海侯……求见。”
“大郎呢?”恭妃低声问荣儿。
荣儿去后头看了眼:“殿下刚吃过东西,睡下了。”
恭妃点点头:“让他们进来。”
太监放下了宝座前的纱帘,她上座,不安地握住了宝座上的龙纹。
一行人鱼贯而入,按次序跪倒:“参见皇贵妃。”
恭妃一个都不认识,只能故作镇定:“免礼。”
他们起身,均垂首而立,看不清表情。但站在最前面的人开口了:“臣等求见皇贵妃,是有要事请示。”
恭妃以为他要说太后一事,平稳声调:“何事?”
杨首辅道:“有关陛下丧仪,臣等有以下事务要请娘娘裁夺。”
别看他刚从西苑和乾阳宫打了个来回,此时不疾不徐道来,气息平稳,给人一种条理分明的从容感。
而说的事情,则是之前他们商议过的种种细节,宫里怎么办,外头怎么办,明天几点宣读遗诏,通知各地的藩王公主,他们该如何祭奠,以及按惯例,京城百官的丧服是由朝廷供给的,可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