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浪潮。 一旦有人附和,就好似说什么都是正确的一样,仅仅因为他们的声音足够响亮。 这个时代病了。 或许从很早之前就有苗头了,也不是现在才病。 “言游,”李忘年顺手接过琴,揽上她肩膀,带着她往前走,“海浪滔滔你别怕。” 游过去就好了,远方总有岸吧。 言游眼睫一颤。他居然还记得。 他好像记得很多很多。 他好像从来没有忘记过任何。 瞒过了所有人,连她都是上一秒或下一秒才知道,不善言辞的他学不会最直接的表达,但似乎他们之间也不用说太多话。 曾经她是路过岸边的人,现在她是溺在水里的人。 如果不搭上那艘船,就要死了。 但还好那艘船路过了。 心头的怨气渐渐被他平静地安抚下去。 她侧过头,望着他笑,“原来用你的声音叫我的名字这么好听。” “言游。” “啊?” “言游。” “嗯。” “言游。” “干嘛呀?” 李忘年伸手摘下落到她发梢的枫叶,“想叫。” 言游“嘁”了一声,认真疑惑:早知道快乐这么简单,我们何必等到今天。 为什么不让它早点来。 “言游。” “别叫了!讨厌!” “......是有话说。” “什么?” 身后的景象都在冲着他们相反的方向倒退,李忘年正带着她穿梭,“别讨厌我。” 言游嫌弃:“就这呀?” “不是这句。”李忘年说,“我学了一首歌。” 言游:“嗯,什么歌?” 李忘年想了一会儿,说:“保密。” “傻逼。” 他忽然停住步子,“言游。” 她回头,“又干嘛?” 那一刹,她见李忘年的脸上是从未见过的笑,像白玉兰完全绽放时。 他嘴唇微动,秋风将旁边的枫树叶吹掉大片,哗啦啦地落。 “你听。” 听风的声音。 听风尽头藏着的心跳。 听风送来的秋冬春夏,日月星辰。 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个瞬间,每个人想永远停留的记忆点都不一样。 但可以明确的是,李忘年想死在这一秒。 难得认为命运待他不薄。 可人哪能赌得过命运呢? 他这时候只天真地以为,昨天体会到的,如果不冲下去向她开口或许就要面临永别是杞人忧天想太多。 完全没赌到,那天才是命运真正待他不薄。 而现在,他正将抵达支付代价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