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面容严肃,穿一身黑色道袍,身形颇为高大,花铃在他挟持之中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很快被带到了一块断崖边。 断崖险伶伶,花铃不断大叫,这人要把她推下去! 推下去她就只能死,她不想死! “救命!救命啊!”喊声在崖上响起,几块碎石砸了下去,花铃在草木掩映间看到不远处熟悉的水潭,这个地方离水月潭很近。她下意识喊了一声鱼夫子,便在这一刻,她身上的绳子松了,她被一只手推下了断崖。 花铃掉下去的瞬间,水下蓦然弹起一道身影,是个青黑色衣袍的男子,这男子从水中飞出,直直向她过来,她落到了一双冰冷的手中。 “花铃!”鱼夫子接住了她,神情惊异。 他似乎不知道她为什么掉下来,花铃被他接着,正要说话,冷不防眼前寒光一闪,一根铁钉不知从何处飞来,狠狠刺进了鱼夫子的胸口中。 鲜血骤然喷出,鱼夫子的眼睛悄然睁大。那是一双琉璃褐色的瞳孔,这双瞳孔总是漠然的,可这一瞬间,花铃看到了惊愕。 她也惊讶极了,猛然上去捂住了他的胸口。 那根铁钉约有拇指大,一下刺得极深,鱼夫子重重地跌回了水面。 花铃吓得大叫,是谁,谁要杀鱼夫子。 惊惶之间,身后蓦然响起脚步声,扭过头,是刚刚那个绑了她的黑衣道人。 在这个黑衣道人旁边,还有一个小道士,小道士目光有些凶狠地盯着她,“你跟妖怪来往,活该要死。” 花铃的脸已然变了颜色,可她没空跟这个小道士争辩,只问鱼夫子,“你、你——” 她问不出来,鱼夫子看起来就要死了。 她手掌紧紧捂着着他的胸口,压根忘记了自己被刮破的掌心,两道血迹缓缓交错,鱼夫子跪在潭边,长长的头发缭绕在背上,他试图去拔背后的铁钉,可却根本无法做到。 沉沉问道,“你们是谁?” “为什么要杀我?” 这黑衣道人长着一张无情的脸,说出来的话亦是无情,“你为鬼怪成精,活了百年,今日该死了。不是遇到我,也会有别的人要杀你。” 很简单,因为能杀他,所以杀了他。 可却偏偏还要利用一个小姑娘把他引出来,恐怕不是为杀他这么简单。 果然,道人冷冷道,“不过念在你手中没有孽债,今日便饶你一条性命,把你的元珠交出来,我便把元极钉拔出,否则,你难保不会灰飞烟灭。” 跪在水潭边上,鱼夫子手背上的经脉猛然鼓起,他的确被这根铁钉牢牢镇住。周身皆流淌了道士的墨色符言。 他的确无力反抗…… 鱼夫子沉寂了很久,道人似乎感到不悦,催动铁钉,正是要让他受一受剧痛折磨时,却见那鬼怪眉心蓦然闪过一道奇异金光,猛地把背上的铁钉拔出,翻身滚下了水潭。 那跟铁钉在瞬间朝他们掷来。 “不可能,怎么可能?!” 道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这时候,身边的小道士却在说话,“他们都跑了——” 方才,鱼夫子跳下去的瞬间抱着花铃,所以她也跟着一起下去。 在水底找到一块可以躺着的石头,鱼夫子几乎是狼狈不堪地坐了上去。 花铃看着他背后的血潺潺冒出,血在水下幻如烟雾,她还要伸手去捂,鱼夫子却蓦然抓住了她的手。 她手心有一道被划出来的伤口,掌心血流了差不多,所以这伤口变成一条细细的血线。 竟然…… 像是全然没有想到,鱼夫子忽然抬起头看了花铃一眼。他的眼神复杂,几乎像是含着许多话。 “你不会要死吧?”花铃颤抖着声音问鱼夫子。 在自己活了一百年的水潭中,鱼夫子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士大抵想要留他一命,所以只差一点,他的心脏就破了。 微微摇了摇头,他看出了花铃眼中的紧张和关切。 虽然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可他对花铃的印象很深,因为一百年来,她是唯一看得见他的人。看得见,还不怕他。愿意跟他说话。 他低头望向自己的家,忽然轻轻地搂过了这个女孩。 一颗幽然的闪着淡蓝光辉的小珠子悄然浮出心口,他把这颗珠子递给了女孩。 “你这是……做什么?” 她显然闹不明白。 鱼夫子低着头道,“曾经我约了一个女孩,想送她最后的礼物,可是没有送出去,你来见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