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 张府尹认为,是管家礼数不周才让唐枕回绝他的好意。 是以此时,薛善替代了尹善童,他言辞有礼道,“上次乃是误会!我等对唐道长一直是敬仰已久,总之是绝无冒犯之心!” 花铃忽地发现,世上原来还有这等睁着眼说瞎话之人。这伙人都冒犯到他们头顶上了,纠结一群无赖,把他们扫地出门,结果现在居然跟大师兄说没有冒犯之心。 她在院子外贴着门框,听得不禁竖起了眉头,脸上神情不悦,很想出去揭露薛善的可恶嘴脸。 不过,也只是想一想而已。大师兄肯定不会被他们敷衍过去。 花铃正是探听着,耳朵边便忽然传来声音。 “这对玉环,是张府尹送我的?”听唐枕的声音,好听到能想象出他似笑非笑的脸。 薛善忙是点头,“这是自然!府尹听说唐道长回来了,可是十分高兴!” “噢,那张府尹找我什么事?” 看来有戏。薛善连忙是把先前困扰他们府尹的事道出。等薛善走的时候,花铃望着他欢喜雀跃的背影,不由得就是愣了一愣。 进了房间。偏殿的这间房一般用来会客,道观不大,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乃是个很正经的小庵。 花铃望着师兄。 师兄手边,正是那对碧玉环。 碧光流转,色泽清润,饶是不懂玉石,花铃也能看出这玩意有些值钱。 便是因为值钱,师兄就要原谅那个坏人吗?花铃有点愤怒。 她还记得七师兄被推倒的时候他们的做派,这是一伙强盗,师兄怎么能原谅他们? 花铃不说话,但在门口站着,她的眼里冒出一簇小火苗,脸上却仍板着的。 “师兄。” 她喊唐枕,而后垂着眼道,“上次……他们来过。” 上次也不过是半个月前,她和两个师兄差点就流离失所了。这群人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他们来找他,又怎么可能有好事。 偏偏,他还收了那个坏家伙的东西! 花铃心头着急,可表现在脸上的,不过也就是神情纠结了一点。她想,她其实没有资格说什么。在观中,她是最小的,还无所作为,什么都不会,就连干活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是最没用的一个,有什么资格对师兄指指点点呢。 所以,她也就是只是叫了他一声。 这一声,不太有底气,听起来像一缕烟似的,简直有点虚无。 唐枕翻转了一下那玉环,他手指修长又灵活,这动作倒是很好看。 “找我来了?”他问花铃。 今日老七和小五出去采买,就剩他们俩在观中。 临走前,眼见小五神色凝重。平时他都是任由余鸣一个人出门买东西。可老七出去之前,他又絮絮叨叨地说自己也要跟着去。还扯了个理由,说许久没去集市了。 其实,小五从来不爱逛集市。不过是道观穷得没钱买米了而已。 唐枕早在回来的第一天就发现了。这十年,他们这小庙是愈发有冷清的架势。差不多再过两个月,就能喝上西北风。 他正想着这件事呢,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唐枕从来没有不喜欢钱,相反,他很知道钱的重要性。 现下道观里三口人等饭吃,他当初自愿去了张家,没有人请他去,乃是自己发心救人。是以无取无求。 如今薛善领着人上门来找事,那便正好撞上了。 其实,薛善不来找他,他也会去找这个人的。 手里玉环叮当作响,他走到花铃面前,却是忽然微微低下头。 “逛集市去?” 四个字蓦然砸到脑袋上,花铃呆了一呆,还没想好怎么拒绝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道观门边。 她很少出门,对这十几层台阶熟悉,对下面那条大路,便觉得十分陌生。 唐枕走得很快,身影站在弯绕的石阶下,倒没有立刻就走。 两个师兄是去赶早市,天刚亮就出了门。现在已是中午,真的去,也只能赶晚集了。 真的要去吗。 花铃站在最高的那级台阶上,有点迟迟疑疑地看下方。她眼里看到最清楚的,便是碧绿桃枝由上垂落,大树之下的那道身影。 修长玉立,恰临春风。 没多久,一个赶牛的老农人路过门前,她看着唐枕跟那农人说了什么,他便喊她下去。 “坐上了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