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典秋日里便要出阁,闻言更是心生感触,方才众位妹妹讨论写诗做画,她自认才学不差,尤其善于话本子,平日里闲来无事,自己便编了故事,起承转折,只在脑子里梦一个个故事,并不敢落笔写下来。如今闻得天子欲有开女子读书之风,却也并不敢写一个故事,拿去刊印。她的祖母在京中也算慈善的婆婆,可是自她定下婚事,跟着母亲学管家理事,才看出来,便是她祖母这样的婆婆,她母亲做儿媳,也是有忍气受气的时候。她快要出阁了,自然不敢冒险。 姚典长姐虽只嫁了八品小吏之子,姐夫也只是二榜进士,却是恩爱有加,姐夫外放,推长姐早早上路,顺便游山玩水,长姐寄来的书信,是姚典常常拿来一读再读的,她不只一次想过,若有机会,万水千山行去,该有多好。 闻言,姚典点头:“谁说不是呢。只是如今风气未改,女子要外出,尚且不便,何况万水千山行去,便是父母有心,也会担忧,将来会不会妨碍。 ” 妨碍什么,她未说,在场之人,又有谁不明白呢。 陶琇莹见众人都失望,笑道:“何必着急,说不定,过一二年,女子书院建起来,再过三五年,女子外出,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静妍:“也是。我们也是来了京中,才知道京中高门大户,讲究姑娘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我们陇右,大户人家的姑娘,虽说比不得我们乡下丫头,却也是上集都不必戴帏帽的。” 戴玉一时想起小时候在扬州,那时候她年纪虽小,却也已记事。扬州的风气,也比京中更自在些。虽说高门大户的女眷讲究些,出门戴个帏帽,却是上街逛店,郊外游玩,都是时兴的消遣。 方慧:“陶姐姐说的很是。京中此风,原不过兴起于二三十年前,若是书院建起来,女子也入学,指不定几年后,京中又是另一种风气了。所以啊,诸位才女,有诗者献诗,有画者献画,没准,咱们若是刊印的诗集画本,恰好能为开新风气添一笔助力。” 李静姝笑道:“添一笔助力之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方才母亲让人捎话来,说是二哥他们看我们提的意见,说也想拜读大家的诗画,母亲说,问我们可有意比一比?” 方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我们不应,倒显得我们之前是在挑刺。可惜我偏不擅长。” 陶琇莹:“可你善琴吧。君子六艺,少不了琴,你便弹奏两曲,也让他们听一听,闺阁之中,也有金戈铁马、纵横万里之气。” 周彤:“正是,正是。琴棋书画,只棋艺不好比,余下三者,皆可较量一番。” 李静姝:“既如此,那便说定了,我让人去通知母亲。” 待到用了午膳,李夫人请姑娘们移步花园,李静姝带着众位姑娘到桃华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绕桃华亭外的小径,左右分栽了一排桃花。 周彤提议:“如今人面桃花相映红,当赞一首桃花。” 姑娘们都纷纷赞同,正商量限韵与否,李夫人等几位夫人便过来了。方知,李静远等人,亦觉该咏桃花。故而,李夫人特意过来问姑娘们的意思。 在场的姑娘一听,又哪会不同意。 李夫人道:“那就请两位陶姐姐帮忙,留在这里陪伴姑娘,我让人去叫远儿,领了他们去对面的梅染阁。” 中间隔着荷池,荷池虽小,却也有十来尺宽,不远不近,恰到好处。 黛玉抬眼望见对面的梅染阁,突然就回味过来,为何来李家路上时,郑夫人笑容里藏着的意思了。 郑夫人姐妹留在姑娘这边,余下几位夫人,陶夫人与姚夫人坐阵西边的荷香榭,李夫人自己则去了东边的篱苑。 李静远等人进了梅染阁,虽可望见荷池对岸,却也是隔池相望,无论从哪一点来说,都并不会妨碍姑娘们的名声。 只是如何比试,李静姝的二哥征集了众人的意见,李夫人派人过来传话,意思是由姑娘们来决定。 姚典:“诗要好,才是首要。也不必限韵,题目自拟,只是须写桃花,即便诗中不提,别人一读,也知指的是桃花。” 周彤:“正是,不过我觉得,有人擅诗,有人擅画,诗画虽通,却不同,不如分开了来比试?” 李静姝笑道:“周妹妹的画没准便是魁首。” 周彤也不谦虚:“承姐姐吉言。” 李夫人的大丫头等她们议好,才说:“太太说了,请姑娘们尽力,不必收着,几位夫人都添了彩头,争取满堂彩才好。” 姑娘们纷纷笑了。 方慧:“我于诗一道不擅长,你回去姨妈说,我给大家抚琴助阵。以曲为限,一曲毕,得诗者,可见有急才;三曲毕,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