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絮瞪大眼睛,当即厉声喝道:“诸晴!你大逆不道!” 诸晴闭了闭眼,掩下溢出的一抹痛色。 片刻后,她又睁眼,看着芳絮道: “你瞧,我从不是你的主子,你忠心耿耿之人也从不是我。甚至这十一年来,我只是你完成主子的任务,不可缺少的一个物件。” 芳絮依旧恨恨的盯着诸晴。 诸晴又自顾自地道:“我当年曾想,你是陛下还是娘娘派来的,只是当时觉得他们夫妻一心,没什么分别。” “其实这世上哪有全然一心的两个人?” “初嫁何家,我是山中人,想不清何城替何如向我父,以高价聘礼求娶我,是为了什么。” “现在想来,除了何城那唯一的依仗,谁又能叫何城这个老狐狸,干这种亏本买卖呢?” 诸晴叹道:“在这种时候,我姓诸,便是我唯一的错吧。所以你才想我抛掉这一切,你只要我站在朝堂上,至于‘我’是谁,并不重要。” 芳絮痴痴地笑出了声。 “你好自为之,无论如何,这十余年来,承蒙关照。” 诸晴向芳絮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芳絮抬眼,看向门外落进来的一点日光。 她忽然想起许多年前,大概也是这样好的天气。 那位温和的女人轻拍着她的手,道: “替我照顾好诸晴这个姑娘,她有大才,日后必能为陛下所用。” 可若是有得选,芳絮情愿一辈子做个梳头丫鬟,只要能守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