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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途(1 / 2)


申明舒脸上的伤口裹了一丝黑气,叶卿云小心翼翼地用六丁神火在翻卷的伤口处燎了一圈。

雍熙站在两个人旁边,任劳任怨地在地上勾画能够治愈伤势的阵符。

那邪祟炸开后的残肢都化作黑烟消散了,不知到底死没死透。但是危机基本已经解除了,因为沈清河他们已经到了。

天边并肩而来两道遁光,火急火燎地落在地上,露出了沈清河和一个中年文士焦急的脸。

“沈师兄,卫夫子。”

三个少年激动地看着自己的师长,不约而同地呼唤着他们的名字。

沈清河见三个少年虽然身上带伤但性命无虞,还是长舒了一口气。叶卿云伤得最重,半靠在申明舒肩膀上,沈清河一来就把她扶去一旁疗伤了。

她一见沈清河,就像见了家长,噼里啪啦地开始讲那邪祟的诡异和他们几个究竟是多么不容易才打败的邪祟,像一个朝大人讨糖吃的孩子。

叶卿云一离开申明舒身边,他就觉得烘在身侧的暖意骤然被抽离,之前一直被叶卿云靠着的手臂这时才觉得麻,又有些冷。他不自在地捏紧了指尖,视线总控制不住朝沈清河那儿飘,压抑在平静目光下的是极力控制住的凶悍。

这很奇怪。

他总觉得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把他们全都杀光!

那个癫狂又尖利的声音像是长在心里的刺,总是时不时地冒出来,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突破了,遇上了心魔隘。

申明舒有些烦躁地动了动肩膀,手背无意中落在地上,指节猝然划过一个冰凉又碎裂的物件儿。他低头将那东西拾起,入目一瞧,是半截碎玉。

熟悉的凤凰雕刻虽然只剩下一对翅膀,申明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块玉佩。

他的视线落在掌心里的半截碎玉上晃了晃,又抬头去看叶卿云。熟悉的回忆涌了上来,他一下子想起来了一件几乎快被他遗忘的事情。

那一年他随着宗门内的师兄们下山游历,自小在门中就被作为掌门接班人培养的他素来不受师兄们的待见。半大的少年正是瞅什么都新奇的年纪,更何况是在太乙剑宗常年清修不问世事的少年弟子们,一下山到了繁华的景朝都城就被花花世界迷了眼,哪里还记得一个个子矮矮,手短腿短的小师弟?

他们一溜烟儿地跑了,全然将掌门交代要照顾申明舒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反正他身上有太乙诛邪剑,遇到什么危险也死不了,大不了就是吃些苦头,那又算的了什么?

怀抱着这种想法的弟子们,又带着对这个一出生似乎就独得掌门偏爱,轻而易举就得到他们拼命才能获得的资源的师弟的嫉妒,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将申明舒遗落在了人潮之中。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撞见了那个舌灿莲花的小叫花子。哦不,现在知道了,那个小叫花子就是叶卿云。

他记得自己当时将母亲给的玉佩赔给了她。

申明舒转回视线,看着掌心中支离破碎的玉,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旁的人可能会将父母的遗物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可他却偏偏相反。他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是师父把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等他醒过来,对于父母的记忆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印象。

他只记得母亲因为修岔了路子走火入魔,对自己和父亲都分外嫌弃厌恶。再多的事情,就没有印象了。只是后来听师父说,他父母都因为意外去世了,他也没有再过多的深究。

当时师父郑重地将这块龙凤环佩交给他,告诉他这是他母亲留给他最后的遗物,要好好保存。他因为对于师父的尊敬而收下了这块玉佩,可是这玉佩一到手里,他的掌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从心底里就泛起一股恶心和排斥。

他不动声色地藏起了这份情绪,假装珍视地将玉佩系在腰间日日佩戴。

其实若真的珍惜,他又怎么舍得将这块玉这么招摇过市地大方示人?他定会将它藏在心口,捂得严实,谁若是想来抢,都需要先将他一剑穿心了才行。

他之所以把玉佩戴在身上,心里想的是,这么值钱的东西,若是出门被偷了也很正常吧?他将这是母亲遗物的事情广而告之,那些讨厌他的师兄弟应该会将这块玉佩偷去砸碎,好看他伤心吧?这么脆弱易碎的东西,练剑的时候若是失手,不小心撞到哪里,碎了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他这些晦暗的心思不曾让任何人知道,身边的人反而都以为这块玉佩是他最珍爱之物。

日子日复一日地过去,这块玉佩却像是中了什么咒术,一直安稳地系在他的腰间。虽没明说,申明舒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

这些人还是不够坏,不够狠绝。想要冷落孤立他,又不得真正的章法。若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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