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她的美需要时间。 栾春以为他在考虑,轻扯一下他的手臂,耐心等着,“让我也了解一下整个流水线的痛点在哪。之后优化的时候或许能帮上忙。” 江承舟点头,揽一下她的肩膀,“走吧,”又把手插回裤兜里。 栾春跟上去挽他的手臂。 通往目的地的路上,随着走廊上的人越来越少,光线也越来越暗。周围森冷的感觉让栾春不自觉地往江承舟身上靠,挽他手臂的力道紧了又紧。 但他身上也没有温暖太多。 那硬质的工装硌得栾春胸、腰、手腕都生疼,她又松开一点,改握他手臂裸露的部分。 江承舟感知到栾春的异常,放慢脚步,开口缓解气氛,“拍戏不顺利?我以为你来,是要找我诉苦。” “拍戏挺顺利的,”栾春和他并排站在一起,需要仰头看他,“但我也确实想诉苦。诉……某人不来看我的苦。” 她娇嗔的语气粘人耳膜。 江承舟把头偏向栾春,垂眸与她对视,黑眸里有火星暗燃,他咽动喉头。 “我去了拍摄现场,但是没有通行证被拦下来。想给你打电话,看到你发来一张自拍。露出的两只手上都没有婚戒,我以为你不希望我出现。” 怎么会不想!但栾春没说任何话,她只是双手交叠在一起,心虚地抚摸着空荡荡的手指。 即使是现在,她也没戴上婚戒。 江承舟注意到她的动作,停顿片刻,才接下去说,“我遇到了梁均,他替我把花带进去了。” 想起那束被她分给工作人员的捧花,栾春更心虚了,谁能想到梁均是借花献佛呢? 虽然梁均没告诉她那是江承舟的花,但好歹“良心未泯”地让她看花里的卡片,是她没把握住机会。 说到卡片……栾春去外套口袋里掏,掏出一张已经被雨水泡糊的纸,她眸光黯淡下去,“我没戴婚戒,是因为剧组说为了防止拍摄的时候穿帮,最好别戴自己的配饰。” 感觉到栾春耷拉下去的肩膀,江承舟掀眼看那张卡片,他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上次那台修了很久的机器,我让它告诉你卡片上的内容。” “啊?” 栾春再看向江承舟的脸,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完全没灯的地方,这里黑暗得快要看不清轮廓。 他们走在一条黑暗看不到头的长廊上。 栾春的心脏猛地跳动一下,梦魇中的场景开始侵占她的脑海。 她下意识回头看,总觉得身后有什么要追赶她,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可她的脚动不了,那种危险的感觉一寸一寸逼近她,叫她避之不及。 混乱的记忆和黑暗混合在一起扼住她的咽喉,她快要无法呼吸。 直到一道光照亮她前面的路,现实的声音才重新回到她耳朵里。 “……栾春?”江承舟打开了手机手电筒,他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眉头紧拧在一起。 栾春顺着那道光看过去,走廊尽头被照亮了,那是一堵褪了些墙皮的老旧墙壁,就在离她不到五米的位置上。 栾春闭上眼睛,摊在江承舟怀里,伸手抱紧他,才渐渐恢复正常的呼吸。 “厂里节能,关了走廊灯的总闸。”江承舟一边对她解释,一边轻抚她的后背,“别害怕,有我在。” 余悸令怀里的人还在微微颤抖。 江承舟抬眼看向走廊尽头,那有一扇上锁的门。他手臂轻托抱起栾春,几步跨到房间门口,取出钥匙,把它打开。 随着吱呀一声,江承舟抱着栾春走近房间,他摁一下墙壁上的开关,房间里亮起来。 “现在亮了。”他说。 栾春在江承舟怀里,有些迷茫地去摸自己的脸,才发现眼睑下面湿了一大片。 江承舟弓起指节,轻轻掠去她眼角的泪水。他眼眶紧绷着,下垂的眼睫在轻颤,眼神看着比她还要难过。他缄口自责。 栾春也没说话,只是将手探进他的手掌握紧,弯弯唇角看向他,然后若无其事地扭头环顾四周。 一套精密的仪器中间蜿蜒着一条精致小巧的生产线。 这里没有刚才那个大车间的压迫感。 栾春的目光在整套机械中间流转,“你说哪台机器能告诉我卡片上的内容?” 她语气轻松,仿佛刚才一切都没发生过。 江承舟低头吻过来。 栾春惊惶地抽一下手,有些无措地愣住。他胸口的起伏与她的心跳声交叠,窗外的雨声也一下清晰起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