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膀道:“世回还是想得简单了,所谓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孙秀这次越界太过了,打破了往日的默契,我看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收场的。”
刘羡说得并不明白,而李矩也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也用不着过多的解释,很快,孙秀就借着宴席,召集了一次军议。
这次军议的规格很高,军中六品以上的军官才能参加,一共也就六十来人,规格再高一些,就连刘羡都参加不了了。
孙秀的态度还是挺谦和的,他是一个从来没有架子的人,此时也是如此,张轨虽然也崇尚礼贤下士,但还是要保持士人起码的矜持,孙秀则是喜欢肆无忌惮地表现自己。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潸然泪下,一会儿豪言壮语,一会儿悲悲戚戚,这情绪与情绪之间都显得格外夸张,几乎不像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但孙秀却切换得娴熟圆滑。
他先是对众人说:“唉,我和张军司,那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没想到他竟然误解了我!我也很心痛!”
“我本来想与他私下里和解,也好再现廉颇与蔺相如间的美谈,没想到啊没想到,朝廷竟然得知了此事,做出了这样的决断!这实在不是我所愿见到的。”
“不过大家不要担心,我已经上表给皇后,说张军司绝无罪过,若有什么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定然保张军司无罪!”
“现在这个时候,大家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打好接下来这一仗!”
“这事关朝廷的颜面,皇后对此非常重视!若是各位中有能当霍去病的,国家又怎么会吝啬冠军侯的封赏呢?”
“我老孙也沾沾诸位的光,只要这一仗胜得漂亮,我给在场的诸位,每人发个美女,保证有仙福之享!如何?”
“可若是打输了这一战,不光是我,我怕在座的也都要受到连累啊!”
这一番话说下来,孙秀可谓是接连变换脸色,又是讨好又是威胁,让在边缘的刘羡叹为观止。
可惜,如果征西军司的人是第一天认识孙秀,说不定还会当回事,现在大家都共事三年了,还不知道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那只能说有点过于缺乏智慧了。
在场的将士们口头上也答应得挺好,但越是如此,刘羡越明白,这不过是虚以为蛇罢了。
因为在场的人说得全都是套话,根本没有一个人真正站出来表态,说几日后的战事甘为先锋。更不会有人跳出来献策,分析一下战场的态势。
反而是在宴席结束后,刚刚走出孙秀的帅营,张光便在夜色中低声叫住了刘羡和李矩,对他们道:“怀冲有空吗?不妨聊聊吧。”
刘羡闻弦歌而知雅意,回头四顾,确认没有人跟踪盯梢,便跟着张光往他的营帐处走,等进了他的私营一看,李含、北宫纯、白允都在,看来这些张轨任用的老人们都私下串联起来了。
张光对刘羡道:“怀冲,你跟孙秀斗了这么久,大家都知道,想必对他的了解,你也是最多的。你觉得他此次阵前夺权,到底是什么想法?”
果然!刘羡心中一片明了,众将还是对孙秀的掌权怀有疑虑,不敢为其效力。毕竟孙秀连张轨这样品德兼优的老人都容不下,何况其余不如他的人呢?还有那些公认为与其为死党的人呢?肯定都是要再三思量的。
刘羡把帐帘拉下后,靠在火盆前,笑说道:“诸位高抬我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在夏阳,不是在长安,怎么会有诸位了解他?”
北宫纯却摆摆手,说道:“怀冲但说无妨,这里没有人会传出去的。”
“我也不是客气,诸位应该都能猜到吧?”刘羡伸手扒了扒火盆上的炭火,徐徐道,“孙秀说得那么好听,无非就是想抢功嘛!不然怎么会挑这个时间点来夺权,他也是知道自己不是那份打仗的材料,所以才要等张军司一切都布置完毕了,他才来摘这份果子。”
“他这个人这么会敛财,当然也会贪功!到时候啊,我估计打赢了仗,功劳全是他的。然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把征西军司里不听他话的人全部清扫出去,一家独大。大家这几天能吃几顿好的,就是他最大的恩赏咯!”
刘羡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带有几分夸大其词的。毕竟从过往的认识来看,孙秀至少对辛冉这种自己人还是挺不错的,他能果断给自己赎金来买信徒,也可以证明,他并非一毛不拔。
但在场的众人听了,全都深以为然。毕竟他们从来没当过孙秀的自己人,也从来没从孙秀身上得到过好处。相反,这些年里,他们还不得不交了一些贿金来买什么三官神印之类的东西,好保证自己的前途。大家都是士人,哪吃过这种亏,到现在可以说是积怨已久,不由得他们不信。
当年李含没得到灼然二品,最仇恨有人走门路,第二仇恨的就是有人挡自己门路。他想到孙秀要抢自己的功,心中可谓是烦闷不已,同时又计上心头,对众人说道:
“他既然想抢功,我们就先应付他,看看这个猴子自己能不能立功!”
“张军司虽然定下了大的战略,但具体的对阵布局还没有定下,等明儿开拔商讨作战的时候,我们就来个一言不发,让他自己先打着看!”
“他若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