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年娘亲也是受了非人一般的折磨吗?那若是将云山乱一击毙命,岂非便宜了此人?
想到这里,云山乱却忽地痛呼起来,面目狰狞,四肢扭曲,浑身的皮肤都变了色,变得红肿起来。
阿怜敛眸,这是当时请与青鱼帮帮主爆体而亡的前夕,即便他人不动手,云山乱的身子也同样撑不住禁术带来的弊端,终会因爆体而丢去性命。
若是再不动手,他也会自己死的!
那岂不是更便宜了他?阿怜心中一紧,她是断不能见到这般结果的,不然又怎么能够解得了心头之恨!
“禁术的反噬,你吃不消的。”阿怜红着眼,面上却已铁青。
即便是体力不支的情况下,她还是想要再奋力一试,即便最后没有结果,但她也不愿看着他这般轻易的死掉。
云山乱从头到尾的衣裳都已被鲜血浸湿,由于反噬的缘故,从方才身体发生反应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能感受到痛感了,所以现在从伤口传来的疼痛已将他疼得满头大汗,唇色发白,眼前发黑。
就在他摇摆不定,将要倒地之际,奕忧怜一瞬闪身,从他的身旁穿过,而后便就只能听到一阵巨大的爆裂声,云山乱的身体自行诈尸,血肉飞溅,遍地的血腥味儿传来。
“我做到了。”
山崖之上,奕忧怜方才的闪身甚至在与云山乱擦肩而过之后还要再往前数丈之远,她独自一人立于山崖边上,阴风之中,她垂眸,一阵温热的触感从右手传来,指尖的粘腻感引得一阵反胃。
她的手中是一颗泛着黑气的心脏,由于刚刚离体不久所以还保持着轻微的跳动,黑红的血液从她的指缝中溢出,顺着手背一直倒流到手臂之上,直至手肘处才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到地上。
仅此一句,她已是解脱。
云竹夫妇的仇,她已报,这么多年的准备,一次次的突破身体限制,都只是为了更加强大,强大到现在这般足够取得远山乱的性命。
他的心脏是在爆体前取出的,自然是在他生前还体会到了剜心之痛,显然这些还不足以阿怜解恨,但也已是尽力,所以她也无怨。
只是在这场仇恨结束的那一刻,她已是浑身乏力,立于风中以胜利的姿态仰望天空,却在麻木间两眼一黑,身体再也受不住折腾,一瞬便就卸去了所有的力气。
衣摆随风飞舞,带着血迹的衣裳在月光之下更显妖娆,只是她毫无血色的面容如同索命的女鬼,只是一双含泪的眼眸中只剩凄凉。
原本世上还留有亲人的她,却在方才亲手了结了其性命,这一切的不公又究竟该去往何处伸冤,她不知道。
眼中再也无了神,身体随着山崖的风急速坠下,发丝与衣摆如同秋风吹落的枯叶一般随风飘落,她是一点意识都没有了,只记得凛冽的风吹得耳朵生疼。
再后来……也就不知道了……
而山崖之上,云山乱得老相识早已不见踪影,反倒是一行人刚刚爬到山峰之上,却只见到那沾满血迹得衣摆随风飘去。
“阁主!”彦柯怒吼,连忙从地上爬起身来。
“阿怜!”夜允川赶到,却已不见她的踪影。
皙寒生与丘木二人不敢作声,只是也惊于这般结果,山峰之上一塌糊涂,血流成河,甚至连唯一一处屋舍也都破败不堪,沾满血迹。
离泽虽还沉浸在钟离月死去得伤痛之中,但他也很清楚后来的形势,对于奕忧怜的坠崖,他也是惊地连忙随着彦柯的脚步冲到山崖边去。
此时的夜允川奋力跑上山崖边,不惜舍命跟着跳下去的心都有,但幸好皙寒生在一旁守着,与丘木二人强行拉着他才没让他做出些什么傻事来。
质子只觉身体随着心中一紧,一阵酸软从脚下传来,他便一把跪在了山崖之上,眼里满是焦急,被拉住的双臂疯狂挣扎也无济于事。
片刻的惊吓后,随之而来的是害怕与恐慌,夜允川也比其余人更早得恢复冷静,强忍着鼻尖得酸意,连忙带头下山,想着去山谷里寻一寻阿怜。
总是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他不断在心里暗示自己,奕忧怜此人如此能算计,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落得这般不得好死的地步,他绝不信。
半夜得凉风吹拂着众人,山崖底下穿堂风更甚,四周阴凉,小溪流水声参杂着风吹的呼呼声。
此地的水流很小,其中的石头也都很是光滑,奕忧怜躺在其中,呼吸的起伏小的可怜,身体各处发呢分转来极致的痛感,就好似有万千把利刃如数扎在身体之上,冰冷的感觉完全包裹住身体。
上头的枝桠上还挂着她残破的衣裳一角,许是被这些高大的老树托了一把,以至于摔得没那么惨。
这时,一道影子缓缓附在她的身上,微微睁开眼眸,只见那人的身体围绕了一圈的月光,就犹如神灵降世,他就那样垂着头,静静的看着她。
“也是命硬,竟还留着一口气。”
只听见那人自言自语了一句,阿怜便就彻底晕了过去。
而后便是稀稀疏疏的声音,众人下了山,夜允川为头,身后还有彦柯与漓幽阁小队,只是不见钟离军的人。
他们连夜搜寻,却也不见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