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不想习武。”
十二三岁的陆长青,扔了手上的木刀,对着一位肤色白净的中年男子道:“叔,我不想去城中的武馆。”
“我想读书。”
“古人云,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不仅能明理,将来还能做大官。”
白净中年男子摸摸陆长青头,叹息一声:“听说过刘阁老吗?”
陆长青眼睛一亮。
如数家珍一样说道:“刘阁老是我们重云府的骄傲,七岁中秀才,十二岁考举人,十六岁高中金榜状元郎。”
“为官以来,平步青云。从一府之主,升迁到六府总督,最后进入京都……”
白净中年男子说的很慢:“京都传来消息,上个月,刘阁老死了。”
陆长青惊疑一声:“刘阁老病故?”
白净中年男子摇头:“不是病故。”
“刘阁老触怒当今圣上,被罢免一切官职,全家流放六千里外的野人崖。路途之中,被一群江洋大盗盯上,结果……”
白净中年男子语气低沉下去:“全家六十一口全部被杀,无人幸免,连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长青,你想想,要是刘阁老没读书,就不会进京,就不会触怒圣上。反过来说,他要是有一身武艺,还怕什么江洋大盗?”
陆长青沉默。
白净中年男子继续说道:“习武多好,仗剑行天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心中正气,抛头颅洒热血,不带皱眉头。”
“好男儿志在四方,当习武!”
“不像你叔,书读了几十年,功名也考不中,手无缚鸡之力,真正百无一用是书生。”
“前天在北街岔口,碰上几个泼皮,被无故打一顿,还不敢还嘴……你叔要是习武,打不死那几个泼皮。”
陆长青小声接话:“叔,你要是读书考中举人,做了官。出门有轿子,锣鼓开道,彩旗招展,泼皮还敢打你?”
“泼皮连叔的面也见不着。”
言外之意,叔你读书不行,没考上。没考上,当然会说读书不好。要是考上,有功名,有地位,只会说读书真香。
陆长青这话说的很扎心。
白净中年男子看看陆长青不语,片刻,颓然一叹:“你叔我确实读书不行。”
“长青,书真不好读啊。”
“我们家不是书香门第,启蒙读书只能去秀才办的私塾。别人家书香传家,打小读万卷书,熏染之下……”
“而且,长青,你不会认为考功名只在于考?考中举人就能做好官?朝中无人莫做官啊。算了,算了,你还小,长大后自然会懂。”
有些话,他没说透。
陆长青换了个折中的法子:“叔,我一边习武,一边读书可好?说不定将来,文武双全还能做个大将军。”
白净中年男子轻声道:“文武双全说的好听,就怕你一事无成。”
说来也是奇怪。
从这天开始,陆长青的人生仿佛开了挂。
读书习武两不误。
十五岁考上秀才,二十岁中举人,二十三岁进京考取三甲第一状元郎。
与此同时。
一身武学在奇遇之下,得到了一本名为从天而降的掌法,直白一点说,一巴掌之下无人能敌。
三十六岁那年。
陆长青官拜护国上将军,兼大国柱,更是迎娶了京都第一美人,年仅十八岁的凤梨花。
坊间传闻,凤梨花是当今圣上给太子,预订的太子妃。
没办法,护国上将军权威滔天,门下徒子徒孙众多,国之上下兵权和财权,尽在掌握。
即便是皇上也要暂避锋芒。
五十岁的时候。
陆长青被封开国以来第一个异姓王,还是一字并肩王,见圣上不拜。拜什么啊,当年的老圣上突然就嘎了,死因成谜。
新圣上是陆长青扶持的傀儡,除了有圣上的名号,几乎没有任何实权。
天穹深处。
有一双眼睛,已经瞪出了血丝。
“不对劲!!”
“为何第二世依然出了变故。”
他设计的演化过程,应该是陆长青自小没了双亲,在叔父的收养下,痴迷习武。
奈何天资不足。
陆长青习武没学到本事,反而争强好胜,先是连累的叔父一命呜呼,然后,失手打死富家子弟,成了亡命之徒。
逃亡过程中偶遇凤梨花。
凤梨花让随身丫鬟施舍他两个馒头……陆长青不知感恩,心怀不轨,又是一起馒头引起的血案。
“哈哈哈。”
天穹深处,洪擎盛不由地的大笑。
他设计梦境的才华,其他域外天魔根本想象不到。
然而和第一世变故如出一辙。
陆长青竟然没有专心习武,而是文武兼备。不可能啊,他演化的陆长青蠢笨不堪,怎可能天资如此妖孽,简直就是气运之子。
去踏马的气运之子!!
“不能这样演化下去……”
要不要亲自入梦,掀翻了陆长青所谓的一个并肩王,洪擎盛犹豫不决。
前一次,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