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渐过,他脑海中回想起夏成的话。
“……来日再见,就是夏军援兵已至之日,于战场之上,一诀高下,也分生死。”
一句话,将他想知道的信息都已透露。
夏军有援兵到来,且到来之日,便是大战之时。
夏成作为敌军将领,却向他透露此事,究竟意欲何为?
陆玄敛眉深思,数息之后,他才松开眉头。
“原来如此……”
既有援兵到来,自然也有领军将领。
遥想当日的引龙之阵,夏成亲手将己方将军推向死阵,又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狠绝毒辣。
而今日,又将大战之日提前告知,明摆着是要他设下计谋,诛杀夏军将领。
夏成之目的,从来不在于胜过大秦。
而是借他之手,杀尽夏国朝廷异己。
这夏国国师,当真是有趣。
他回到房间,又展开地图,仔细标注了几条山路,心里已有决定。
逐渐,翌日已至。
天光大亮,禹都又是热闹非凡之景。
陆玄一路离开暂住的府邸,直奔军营。
路上百姓见到他,都纷纷叫住他。
“陆教头,起那么早,要不要尝尝咱家的新鲜油条?”
“去你的!”身穿碎花大袄的大娘,一屁股将人撞开,“你这东西油腻多油,早上就吃,多不健康——陆教头,我家的小馄饨好吃,你来试试。”
“小馄饨皮薄肉少,还不如我的皮蛋瘦肉粥,一口下肚,包让陆教头念念不忘。”
经守城一战,陆玄早已名声大噪。
如今民心皆向,陆玄一时风头万两,名满禹都。
还有大娘还拉来自己的女儿,扭着腰凑上前。
“陆教头,我女儿亲手做了桂花糕,想献给您尝尝,小姑娘一番心意,您可切莫辜负。”
陆玄打量对方几眼。
远处的谢婉莹见到这一幕,气得攥紧小手。
死陆玄,你要是敢答应,我就把你打扁!
她气得小脸通红,就见陆玄接过桂花糕,尝了一口。
谢婉莹瞬间捏起拳头。
她正要冲上前,就听陆玄笑道:“桂花糕不合我的口味,这女子我也不喜欢。”
说完,他扔掉吃了一半的桂花糕,直接离开。
谢婉莹的怒气噎在喉咙,呆愣着放下拳头。
没想到,陆玄还挺守夫道。
她又心情颇好,负手跟上陆玄,一前一后走向军营。
长街尽头处,于副将等人正将此事收入眼底。
几个下属都心有不满,看向于副将。
“将军,以往你才是禹都大娘的‘第一好女婿’,现在陆玄一来,就把你的风头尽数抢走,实在可恶!”
于副将拧眉瞪去,“住口!陆教头功劳在身,受百姓爱戴也理所应当!大战当前,你们不好好研读兵法,操练大军,只想着挑拨离间搞内讧,莫非也想当下一个‘孙悟能’?!”
孙悟能,正是给许将军下药的奸细。
如今的他被扔在刑房,全身上下鲜血淋漓,白骨森森,周身没有一处好肉,早已不成人形。
众人瞬间把嘴闭上,瑟缩着不敢多言。
“我警告你们,陆玄救过将军一命,若你们还收不住嘴,对其多言,小心明日就被赶出军营!”
他们对视几眼,咬牙道:“咱们倒是能收住嘴,但某些人可未必收得住手。”
于副将冷眼盯去,“你什么意思?”
“陆玄风头无限,对他不满的又何止咱们?”
下属说着,向长街另一头扬扬下巴。
于副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眉头当即皱紧。
远处,两道人影负手而立,眯眼紧盯陆玄的背影。
隔着数米之远,他都能察觉到阴狠杀意。
“路副将与沈将军二人,在朝堂之上便多次弹劾陆家,对陆家子弟更是没有好脸,如今陆玄多番越过陛下做事,早已让他们二人忌惮。”
于副将拧眉沉思,偏首下令:“暗中盯着他们,若见他们对陆玄不利,即刻禀报于我。”
众下属心不甘情不愿地领命,“是。”
半个时辰后,军营主帐之中,众位将帅云集。
陆玄展开地图,指住一条山路。
“如今战事吃紧,若夏国援兵想尽快抵达前线,只能走这一条路,我已连夜查探过,此路途径荒岭,可以在此埋伏夏军。”
许将军摸着下巴,敛眉思索,“设计埋伏……探子有报,此次夏国增援三十万大军,此地却只能藏身千名夏军,又如何能胜过三十万大军?”
陆玄直接道:“设下机关,挖坑埋人,投石放火,再以战车从前后包抄,将他们尽数杀之。”
“尽数杀之?”路副将冷笑一声,翻起白眼,“夏军精兵悍将数不胜数,就凭你那点破战车,也想杀尽三十万大军?实在可笑!”
沈将军也面露嘲弄,“胜了场守城之战罢了,就狂妄无边,真要让夏军拿出真实力来,你怕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陆玄冷眼扫向他们,“如今夏军军营仍有十万精兵,一旦与夏国朝廷援兵汇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