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太过劳苦,当年进京述职的时候,臣也曾劝过他,可是于公面对臣的劝解,却还是那样一句话,老子是为了天下处理这些,天下歇不得,老子也歇不得。”
李启无奈地笑道:“于公就是这样的人,老顽童。他知道如果他有所懈怠,恐怕那个位置上就不再是他了。”
“谁知道皇帝在想什么,恐怕只有天知道。”
“你知道的,皇帝很早就不能管下面的事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借着我们的手处理掉于公这样的人。
至于他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无论是当年的晋王和赵王,还是皇兄和本王,哪怕是最受他喜欢的吴王魏王,也想不明白。”
大齐的这位皇帝自从即位的那天开始,就没有把权力抓在手上的时候,年轻的时候是他的那些兄弟,等到他的兄弟被清除后,权利却落在了他的儿子手中。即使是于亭和这样的人,对于皇帝的评价也是很差。
皇帝当年也做过一番大事,处理过一些人,但是这不妨碍后世史书上以及当世之人对于皇帝的评价,有想法和野心,但是能力不够。
至于李启当年在某吧里面看见的评价,是李启觉得最适合皇帝的评价,要野心有野心,要实力有野心,要脑子也有野心。不是野心家就是精神病。
主要是一个将自己的儿子分封出去,把自己的权利分化的皇帝,实在是太少见了。在处理掉自己的兄弟后,皇帝也是集权成功的,只不过他自己把自己的儿子分封后,这一切又回归原样。李启曾经感叹过李家的父慈子孝和兄友弟恭,结果就成了他的父慈子孝和兄友弟恭。
徐天阳叹了一口气,说:“臣当年也是怀着为皇帝的心,可是后来,要不是有殿下,臣不知道这官做得有什么意思。”
“所以本王知道这些事情必须要急起来,不然本王是打算按照十年的时间去准备的,可是你们等不得。”
李启知道他们以前的结局,徐天阳在原本的李启死后,就只当了三年官,就被太子谏言罢官了,赖寻安倒是又做了几年官,可是因为李启的事情,也是被一路贬官,到老年后,更是因为新帝即位后写的诗被关入大牢,在牢中死去。
他们都是好官,但是因为李启,最终沉积在历史的长河中,可是李启不是过去的李启,他过来了,事情就不会像是以前那样了。
李启的话说完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年纪是每一个人都会担心的事情,尤其像是徐天阳和赖寻安这样的。
许久,李启站了出来,说:“叔大许久不过来,本王倒是要与叔大好好聊聊,不聊朝事,就谈天说地,说一说姚州的事情。身为姚州刺史,叔大肯定知道姚州的趣闻。”
赖寻安知道自己该出去了,就把赵青莲也喊了出去,只留下李启和徐天阳。
赖寻安也没有走远,就蹲在藏书阁不远处的屋檐下,赵青莲见刺史大人就像一个老农蹲在那里,就也跟着蹲在那里。
“其实本官应该好好谢谢赵姑娘的。”
“刺史大人何出此言。”
“殿下没有明着表达感谢,但是殿下也是一心向着你,也足以说明,殿下对于你的尊重。可是这不算是本官做的事情,赵姑娘可能觉得救人一命就只是救一个人,但是赵姑娘救的不是一个人,救的是我们这些人,可能会有几百人,也有可能是几千人。
所以赵姑娘不是对殿下一人有救命之恩,而是对我们所有人都有救命之恩。本官也不知道能为赵姑娘做些什么,殿下把所有事情都做了。但只要赵姑娘有想做的事情,本官能做到,就一定会做到。如果以后有一天,本官说的是如果,赵姑娘成为殿下的妃子,本官一定会帮姑娘成为正妃的。”
赵青莲只觉得脸有些发烫,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含糊地说道:“刺史大人说笑了。”
赖寻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藏书阁,想起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他知道赵青莲和殿下之间还没有什么,可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就像是他原本以为殿下已经死了,可正是身边这个姑娘把他带回了成都。所以哪怕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很低,他也愿意一试。
岑文远处理完大都督府的事后,也想着前来拜会李启,和赖寻安不一样,他来这里可是名正言顺,身为长史向自己的直属上司汇报工作,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他一到这里来,就见到赖寻安和赵青莲蹲在一边,李启的门又紧闭着,便也蹲到了那边。
岑文远的年纪大了,蹲到那里后就只觉得身体不舒服,感叹道:“一会儿和殿下说一声,在这边放两个凳子。赵姑娘为什么也在这里蹲在。”
“我是来监督殿下作画的。”
赖寻安和岑文远说了李启的打算,长史大人反应许久都没有理清楚这件事情,直到赖寻安说完后过了一会儿,岑文远才反应过来。
“殿下莫不是中了邪?”
赵青莲嘟起嘴说:“他当时说话的时候可是很笃定的。他也没必要骗我们啊。”
“可是老夫总觉得不可能,赵姑娘,等你把作坊建起来的时候,记得喊老夫过去看看啊。”
“岑大人放心,到时候谁想去我都会把你们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