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真把程心瞻问住了,妙殊师兄来白玉京的次数也不多,应该也不太熟悉,不知道订到住宿没有,几人又有没有足够的钱财。
见道士没出声,女子便紧接着道,
“我们海市自有的酒楼一直留有空房,要是心瞻和三清山的几位高徒还没订下房宿,不如来我们海市这边。心瞻是我们海市的贵客,我们会给打折扣。”
女子笑着说。
程心瞻点点头,拱手道,“那多谢十一娘的美意,待我去找寻同门,要是没订下住宿,再来麻烦十一娘。”
“举手之劳,何谈麻烦,哦,对了,晴雨,把「如唔信」拿一对来。”
女子吩咐了一句,在门外候着的一个侍女走了进来,但这位不论是在仪态上,还是衣着上,又超出酒楼里一般的侍女许多,看样子是随侍十一娘左右的。
一个侍女竟然能有洞石也说明了这点。
晴雨从洞石里拿出两封信,先是递给了道士一封,又递给十一娘一封。
“心瞻,这是「如唔信」,你在那信里写的字,这边也能看到,以后你要是符画完了,知会我们去拿,就在这上面写就好,要是往后对纸墨有什么要求,或是有什么其他所需的,都可写下来,等会你和同门见上了,来不来这边住,也可写下,一应字迹我这边见到了,自会安排。”
道士接过信封,只觉得新奇。
修士只有到了二境,练就了神通,才能千里传音,但天底下最多的修士就是一境修士,所以为了传信一境的修士想了不少办法,自己门口的喇叭花就是其中之一,这个「如唔信」也很有意思。
“道长,这是您鳅蚌。”
晴雨又递过来一个荷包一样的东西,口子那扎得紧紧地,“道长,到时候您把绳子解开,把鳅蚌连着水一块倒出来便是。”
道士接过,也觉得有趣。
“这是纸墨。”
这次递过来的则是说好的灵纸灵墨,用一个书箱装着,灵气盎然。
程心瞻统一把东西全部收进了洞石。
“今日海市一行,倒是收获不少,托了十一娘的福。”
“是我们托了道长的福。”
十一娘笑着说,明眸皓齿,宛若夏花,教人见之舒心。
随后,十一娘把面纱戴上,亲自把人送出了酒楼。
等目送了道士远去,晴雨便问,
“主子,咱们有同声蛊,有青鸟符,为何偏用「如唔信」”
十一娘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随即她又补了一句,“胡供奉不错,月俸涨一金。”
晴雨应下了,一边的胡供奉连声道谢。
而程心瞻回到之前的酒楼附近,四处晃着,不多时就撞见了步履匆匆的孙妙殊。
程心瞻一看他急急忙忙的样子,便上前拦住了,“道兄,是否没寻到夜宿之地”
“啊,心瞻。”
孙妙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是呀,我只顾带你们过来凑热闹,却不知道这里住宿这么难。”
“道兄不急,我已经找到一家了,就是路离这远一些。”
“哦”孙妙殊喜出望外,终于放了心,“心瞻怎么找到的”
“是这样……”
两人开始在附近悠闲逛起来,边走边说着,等着其他人回来。
在这个间隙,程心瞻也拿出符笔,又从「如唔信」里掏出一张信纸,这信纸是青色的,纸上还有花纹,仔细一看,是叶子的天然脉络,就是不知取自什么灵植。
他提笔在纸上这样写着:
十一娘,我与同门共七人,今夜求宿海市酒楼,如有空余,烦请留房,感激不尽,心瞻。
另一边,海市斜对面,有一处院落,在这寸土寸金的孔雀城里,院落可比高楼罕见,这正是萧十一娘来到孔雀城后为自己购置的落脚之地。
闺房里,放在床上的如唔信封亮了一下,忙活了一天,才准备倒床休息的萧十一娘睁开了眼,拿起信封看了一眼,顿时笑了,随即对着手腕上一个琥珀珠串说了一句,
“晴雨,程道长要过来,你亲自接待,安排七个房间。”
很快,珠串里便传来一个女声,“晓得了主子。”
而十一娘则拿出眉笔,在信上回了一句,
“好,不谢,十一娘。”
道士用的云隶,字体柔润不失大方,女东家用的簪花小楷,亦是工整得体。
到了晚间,一行人凑齐去了海市酒楼,萧十一娘没有露面,随侍晴雨把七个人安排的很是妥帖,至于房间里的陈设又是怎样的奢华,让几个人如何的惊叹,这里不再赘述。
第二日一早,几人从房间出来,又被晴雨领着吃了一顿精致的点心,孙妙殊中途偷偷去结账,却被告知已经记在了程心瞻的头上。
孙妙殊还想掏钱,却被笑着走过来的程心瞻拉走了。
几人品着美味,却发现街上的人各个兴高采烈,脸上难掩兴奋劲。
程心瞻问晴雨,“居士,请问外面这是怎么了”
晴雨回说,“今天一早,城主府传出话来,今年孔雀城会和还珠楼联庆,还珠楼会直接飞过来。”
“还珠楼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