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的寒风在这座欧式风格的城市中穿梭,带着几分刺骨的凉意,即便是裹紧了大衣,也似乎难以完全抵御那份来自深冬的侵袭。
楚楚被宋雅卿细心地装扮了一番,厚厚的羽绒服、毛茸茸的帽子和手套,将她包裹得像个圆滚滚的小企鹅,既可爱又略显笨拙。即便如此,那份从心底涌出的寒意,似乎并未因此减弱分毫。
她站在一群成年人之间,这些熟悉的面孔此刻都显得格外凝重。大人们或低头沉思,或相互交换着担忧的眼神,唯有楚楚,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除了悲伤,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她踮起脚尖,努力向病房内张望,那里躺着的是人界的陆沉光,一个对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存在。
顾夜辰见状,温柔地将她抱起,让她能够更清晰地看到病房内的一切。他轻声细语,仿佛害怕打破这份沉重的宁静:“楚楚,沉光哥哥现在醒着,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就快点说吧。”话语中充满了对楚楚的鼓励,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病房内,陆沉光静静地躺着,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带着淡淡的疏离。
他静静地看着每一个人,那份淡然中似乎蕴含着一种超脱于世俗的智慧,就像是他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命运,也接受了这一切的安排。
楚楚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那个真正存在于冥界与魔界之间的陆沉光并未真正离去,他的灵魂依然强大而完整。
但眼前的这个陆沉光,却是她在人界唯一拥有的朋友,是她心中无法替代的存在。这份矛盾与挣扎,让她心痛如绞,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慢慢刺入她的心脏。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她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任何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知道,人界的陆沉光只记得他们共同度过的那些快乐时光,那些无忧无虑、充满欢笑的日子。而这些记忆,对她而言,既是宝贵的财富,也是无法承受之重。
看向任锦婷,那位总是面带微笑,用坚强伪装自己脆弱的母亲。此刻,她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与无奈,强颜欢笑之下,是难以言喻的哀伤。
再看向干爹陆骁,那个一直以来都像山一样可靠的男人,此刻也红肿着眼睛,显然是在强忍泪水。
楚楚的心中更是揪得紧紧的,她多想冲过去抱抱他们,告诉他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她知道,现在她能做的,只有陪伴与沉默。
除了想哭,她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这份悲伤与难过,仿佛化作了无形的锁链,将她紧紧束缚,让她无法呼吸。
她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坚定与从容,尽管内心深处,那份对陆沉光的思念与不舍,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难以平息。
在陆沉光即将离开人界的最后三天里,整个世界似乎都被一层淡淡的哀愁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仿佛连风都带着叹息,轻轻拂过每个人的心田。
宋雅卿的心,同样沉浸在深深的哀伤之中。她的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忧伤,却尽力在女儿楚楚面前保持着温柔与坚强。
楚楚看着宋女士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她轻声问道:“妈妈,您看起来也好难过,可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会这样呢?沉光哥哥虽然走了,但他对干爹干妈来说意义不同,我理解他们的伤心,但您呢?”
宋雅卿温柔地抚摸着楚楚的头,那双充满母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因为妈妈也是看着你沉光哥哥长大的呀,我也有孩子,所以感同身受。你沉光哥哥才十岁,对于你干爹干妈来是致命的打击和伤害。”
楚楚点了点头。
“那以后他们伤心难过肯定是无法避免的。我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有好的办法。不过,妈妈,其实这一次不算是死了,只是回到他的魔界而已。”
宋雅卿有些惊讶,“原来是这样吗?”
楚楚点头,“是这样。所以,妈妈不必难过,你要是想要见到他,我随时可以让你见到。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他会告诉干爹干妈一些实情的吧。”
宋雅卿有些惊讶,“他要告诉全部真相,包括他的身份吗?”
楚楚点点头,“嗯,这样的话,干爹干妈难受也会少一些。我想他会经常来人界的。”
在陆沉光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那个宁静午后,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洒在他的脸上,却似乎无法驱散那份笼罩在他周围的沉重气息。
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声呼吸都显得格外清晰而沉重。就在这时,任锦婷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她的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决心。她轻声对楚楚说:“沉光他想见你。”
楚楚闻言,心头一紧,连忙跟上任锦婷的步伐,迈着她那略显稚嫩却坚定的步伐,一步步走进了病房。房间内,陆沉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但他的眼神依旧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楚楚站在床边,望着这个即将离去的年轻生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她意识到,这个人,这个陪伴了她无数个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