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云涛微微皱眉,戴上眼镜后,抬头看着眼前风头正盛的神探:
“我不喜欢抬头看下属,以後要麽蹲着,要麽就坐着。”
那你站起来啊!摆什麽官架子?你这是官僚主义!徐槐啪叽一声,给邢云涛脸上贴了一张标签。
这个新局长想脱离群众,路线走歪了呀。
徐槐拉过椅子坐在邢云涛对面,邢云涛瞥了眼徐槐的屁股,不是三分之一,居然敢全坐在椅子上。
太不尊重领导了!邢云涛面带不悦,又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叼在嘴角,明明兜里有火柴,还是在几个兜里摸来摸去,假装找火柴。
不见徐槐主动点烟,邢云涛脸色更阴沉了:“有火吗?”
徐槐摇头:“没有,被锺振奎顺走了。”
邢云涛咬了咬牙,刚刚开案情分析会,你抽了三根烟,当我没看见?他放下烟,冷冷道:
“徐科长,你对我意见很大啊,以後改正你的态度。”
“邢局长,我对你没意见啊,你可不能冤枉我,而且我的态度没问题。”徐槐道。
还没有问题?
我说一句,你有十句话等着我,这是对领导该有的态度?!
邢云涛很讨厌喜欢出风头的下属。
更讨厌有能力,还喜欢出风头的下属。
最特么讨厌,有能力,还喜欢出风头,关键是对上司不卑不亢的下属。
不卑不亢,代表着下属压根不惧怕上司。
代表着下属有自己的人生见解。
甚至代表着下属心里清楚,上司的权力是什麽。
开除不了他!
拿捏不住他!
所以,邢云涛不喜欢徐槐!甚至是讨厌!
他心里憋着一团火,偏偏发不出去,把自己气的直瞪眼,又不能把那些不成文的规矩说出来,让徐槐遵守。
“邢局长,到底有什麽指示?锺局还等着我呢?”
邢云涛黑着脸,他能有什麽指示,他就是单纯的想打压一下徐槐,让徐槐清楚,谁才是领导,否则以後的工作,还怎麽开展?
“听说你们外三分局的小金库有三万多?不合规矩,明天上交给我!”
嗯?上交小金库?不可能!
打死都不交!
邢局长啊,你想搞官僚主义,你随便搞,可你别搞我身上,我看你是分不清大小王!
本来以为你来外三分局,是走齐振东的老路,镀金之後去市局。
如果是这样,咱们好好配合,我没事拿你包烟,送你几个大案要案。
可你偏偏要针对我!
哎,你是怎麽来到外三分局这个肥缺的?不太聪明啊。
徐槐一本正经道:
“邢局长,如果说规矩,是不允许有小金库的,包括分局也不允许,那是不是全市局所有的小金库,都要上交?”
“如果是,我没意见!”
“但如果只有我们刑警科上交,那我不同意。”
“最後说一句,要上交,也是上交给财务吧?怎麽能上交给个人呢?邢局长你可不能犯错误啊。”
邢云涛腾地一下站起来,阴沉着脸喝道:“我是局长!”
“局长也得按规矩办事,要不就上会表决,看看大家同意不同意,你要是搞一言堂,那你给我写个条子,我就上交。”
你敢写条子吗!
你敢写,我就敢把条子走哪带哪,见谁给谁看。
“你……无组织无纪律!”邢云涛怒了,甩袖离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後响起划火柴的声音。
他猛然回头,就见徐槐在点烟。
气死了!
不给领导点烟,你不觉得过分吗!
……
老锺办公室。
齐振东和周显又在吵架。
齐振东:“周显****,老子现在是你领导,你***”
周显:“我只有一个领导,那就是锺局,是D,是组织!”
周显一扭头,看着扶额黑脸的老锺道:“领导,你管一管啊,齐振东对下属骂脏话,我可没有骂领导。”
齐振东:我尼玛!
“*****,别吵了!”
老锺咬牙切齿,双拳捶桌子,叮叮当当响。
“周显,你以为市局是你家?想让徐槐去你那就去你那?徐槐在外三分局是焊死了,谁都动不了。”
妈的!袁父想要徐槐,上面都不同意,你算个屁!
周显悻悻然坐下,不死心道:“为什麽?”
“还能为什麽,因为邢云涛呗!”齐振东满脸鄙夷,不屑周显的觉悟和迟钝。邢云涛明显就是来走他的老路。
最多一年半载后,到地方上去主持工作。
“老齐,邢云涛到底什麽来路?”周显给齐振东递了根烟,他知道关於老尹和许秘书的工作调动的程序,已经走完,就等上任呢,突然就变了。
邢云涛不简单啊!
齐振东接住,叹口气道:“不是部里的关系,反正别问了。”
不是部里的?周显沉吟数秒:“那是……军部的?”
“你去问问你哥不就知道了,你哥是大军区参谋,应该知道。”齐振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