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军发誓要一雪前耻,所以这一次动员了十几万大军南下,周胜就是这十几万大军中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色。
直系军阀也不是吃素的,同样布置了十几万军队北上,双方在山海关,热河一带打得是不可开交。
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奉军痛定思痛,实行了整军经武,除了武器更换了一茬以外,从军队思想到管理,都下了苦功夫,当然,这跟庞大虎这个旅没什么关系,毕竟再怎么学,也轮不到他们。
本来这一次都捞不到什么好处的,但架不住庞大虎人情世故如何如何,这才有了一席之地,所以周胜就打了这一场糊涂账,直接刷新了他对军阀混战的认知。
但这只是开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各种奇葩操作,惊呆了一众眼球,当然现在的周胜还没亲眼见识到。
一场仗输了,没什么,但旅长向张大帅打了包票的,知道现在不是心疼伤亡的时候,只要有枪,什么兵招不到。
停了不到半个小时,新一轮攻击就已经准备好了,周胜这边正在修整,将伤员抬到后方,军医少得可怜,一切就看运气,毕竟药品金贵。
回到部队一看,傻眼了,连长没了,一个连队报销了一半,排长成了连长,整个连队士气低落,要不是有督战队,早就一哄而散了。
乒乒乓乓的打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成功,又损失了不少士兵,情况比他们这个团好多了,毕竟他们学乖了,没有学他们这个团一拥而上。
战斗一直打到晚上,前来接替的这个团将三个营轮流上阵,有机会就打,没机会就撤,凭借枪法慢慢耗,反正这一次攻击喜峰口的部队又不止他们这一支。
之后就是一连串的熬战,周胜是打得两眼一抹黑,一直以为他们打的喜峰口的前线外围阵地,结果打了几天才知道自己想差了。
他们这一路是南路,听说这一次分为六路,自己的庞旅长跟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起行动的,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奉军嫡系出身,也是半路加入奉系的。
但人家地位还算高,手底下的兵也争气,这才阔气一些,但也就那样了,打得还不如他们呢。
周胜他们要拿下的阵地是一座山,稀里糊涂的打了几天,这才发现这有山是这个战场的制高点,谁占据了这座山头,谁就占据优势。
这座山有个好听的名字,玉麟山,成了双方交战的一个突出部分,军阀打仗嘛,内部总是少不了勾心斗角的。
再加上自家老长官想要立功,站稳脚跟,毫不犹豫的抢下主攻任务,结果鏖战几天,自家伤亡还挺大,愣是啃不下来,急得直骂娘。
估计现在都后悔死了吧,谁上南路军一开始势如破竹,打得那叫一个顺风顺水,冷不丁的碰上了块硬骨头,直接撞了个头破血流。
好在伤亡大的不止他们这边,对面的直系军队伤亡同样不小,尤其是对射的时候,土匪出身的战斗力不强是真的,但是枪法老准了。
他们使用的步枪可不是那些老套筒,膛线都磨平了的那种烧火棍,而是正儿八经的军用步枪,头冒高一点就会被点名。
夜晚,周胜躺在战壕里,看着天空出神,战场的残酷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前还嘻嘻哈哈的人,一眨眼就没了,整个连队只有几十号人了。
能叫出名字的人都没了,剩下的都是熟面孔,反正谁也时间去记一个活不了多久的人名,谁知道能活多久呢。
“唉,来一口?”
“整。”
黑暗中,一只手递了一根烟过来,卷烟,自己卷的那种。
“你哪来的烟也啊,还有存货呢?”
“从尸体上摸的,能多抽几口就多抽几口吧,指不定明天就抽不到了。”
周胜点了起来,难怪香烟会成为战场的硬通货,平复压抑的心情效果最佳,因为担心打黑枪,所以缩的很低,躲在战壕里。
因为攻击不顺利,又担心对方夜袭,不得已只能简单的挖了一条,做做样子而已,战壕都算不上。
天一亮,吃完早餐,又是一轮攻击开始了,只是这一次并没有之前那么强烈,能打就打,眼看吃了亏就下令撤退了,一整天下来,轮流的部队都是这么干的,谁也别笑话谁。
一直熬战到第八天,眼看着部队打不动了,庞旅长一看情况不对,这样子是不行的,得想个办法才行,赔本的买卖干不长。
于是,派出来了得力干将出去踩点子去了,打了八天这才想起来要踩点也是没谁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最终还是让他摸清,敌人的所有情况,于是心里有了计较,成功率挺大的,一咬牙一跺脚干了。
到了第九天之后,攻击方式变了,只派了一个营正面佯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侧翼安排全部主力准备进攻。
这一次出动了炮兵部队,由白俄团的专业炮兵出手,打了对面一个措手不及,不愧是洋人,炮兵非常的专业,比之前的那一批强多了。
这一次是豁出去了,大炮就没有停的打算,来来回回将玉麟山给犁了一遍,战果不得而知,但气势打出来了。
然后冲锋号响了起来,由白俄团打头阵,其他部队乌泱泱的就上去了,周胜他们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