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想回去,”萧时序嗤笑一声,警告他道,“万一将这疫病传给小妹该如何?还是,你想让小妹这十日都为你过得提心吊胆?”
伶舟行一向平静的眼底难得起了些涟漪,可他等不了那么久。
他答应了萧知云,五日便会回去。
总不能叫她盼了几天,等到的却是再等十日的消息。有银子有闲情还整日没人揶揄她的日子,萧知云良心不太多,伶舟行怕她过得太舒服了。
这下再垂眸看向手臂上的咬痕时,便染上了几分懊恼之色。
该再小心些才是的。
“朕已安排妥当,过两日便带她回清河。”
“回清河?”萧时序露出几分惊讶之色,“难怪陛下又命人在途中将父亲拦了下来,让他好生担心了一阵,还以为是小妹出了什么事。”
也只有谈论到和萧知云有关的事情时,他们二人才会短暂地多说两句。
萧时序离家数年,想了解她的现在,而伶舟行想知道从前:“她既然想,回家看看又何妨。”
萧时序低头看着他腰上甚是显眼的香囊,一眼便知那是萧知云的女红。如此招摇地便戴在身上,太过刻意的昭示。
伶舟行轻笑一声,命人牵马而来,漫不经心道:“朕今日便回随州。”顿了顿又特意道,“府中还有人等。”
便在这时,马蹄声渐近,是暗卫疾驰而来。一时难以勒住马匹,只能整个人摔在地上缓冲,挣扎起身道:“……属下有罪!”
伶舟行和萧时序听后,皆是面色俱变。
“就连今日我看了什么书,也要一并报给你们陛下?”萧知云懒洋洋地躺在摇椅里,定时出来在院中晒晒太阳。乔淮安上次和她说,她身子湿寒气太重,所以月事会疼得厉害。
多泡泡脚,晒晒太阳,熏熏艾,都会好许多。
她整日和伶舟行呆在一块,寒气能不重吗。
她连着绣了好几日觉得累了,特意挑了个舒服的下午,决定温习一下从前看过的话本。萧知云钱抿一口菊花茶,看着一旁侍从时不时就瞄她一眼的鬼祟动作,还按着在柱子上写着什么,很是无语地合上了话本。
“娘娘恕罪。”那侍从见被她发现了,便上前躬身认错。
萧知云勾勾手,叫他老老实实把手上那本册子递过来。
侍从面露难色,左看右看,好像此处也没人能救得了他。萧知云轻敲了敲茶杯催促。
谁敢违背娘娘的命令啊,那侍从一狠心,只好垂着头将册子双手奉上了。
萧知云满意地拿过来翻看起来。
今日是第三日。
未时:贵妃娘娘才起,未用早膳。喝了一小碗当归鸡汤,配上少许面条作午膳。
申时:埋头绣了小半时辰香囊,而后泡了菊花茶,在院中晒太阳看话本。话本名称是……
这里缺缺巴巴地只写了两个字,看来是隔得太远,还没看清楚。
萧知云沉默地把话本翻过来看了一眼书名,又马上盖了回去,有些令人难以启齿。
不过那侍从已经眼疾眼快地将书名迅速记下,而后又老实地埋下了头。嘿,待会儿就补上去!
萧知云很是无语地甩了甩这本小册子,严肃质问道:“这是第三日,那就还有第一日,第二日咯?”
侍从诚实地点点头。不过第一日和第二日的册子,应当已是送至陛下手中了。
萧知云一时被噎得说不上话来。所以伶舟行一早就知道她在绣香囊了。那她特意的惊喜呢!
有点生气,半晌她才干巴巴地道:“不是,所以是事无巨细,伶舟行他都要知道?”
侍从再次诚实地重重点点头。
这下她更沉默了……算了,他也只是听命行事,为难一个小侍从有什么用。萧知云很是不满地轻哼了一声,起身将册子扔了回去。侍从宝贝似的将册子抱在怀里,拍拍顺顺,继续狗腿地跟在萧知云身边。
她想了想,便走到案桌旁,提笔写下一个大大的“好”字。
然后大方地递给小侍从道:“诺,将这个送去,比你们什么破事上报有用多了。保证陛下臭脸顿消,他肯定会满意的……”
那小侍从双眼都瞬间放光了。
萧知云自回忆中慢慢地睁开来,眼前已是完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内饰。
她坐在椅子上,双手被反捆在身后。萧知云皱眉打量着四处的环境,门窗都紧闭着,完全猜不出这会是哪里。
与南阳王对峙后,她似乎是在马车上被人打晕了过去,现在后颈还隐隐有些疼。
有人突然推门而入。
她顿时警惕地看向来人,门外一瞬闪过的廊道,看来他们还落脚在某处的客栈。应当还未来得及出随州城。
“娘娘醒了?”薛夫人依旧笑得温婉。
若不是此时她的双手被绳索捆着,萧知云恐怕还以为自己还身在别院,只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罢了。
“嘘……”萧知云刚想开口,薛夫人却是将手指抵在她的唇边。
她勾唇笑道:“妾身尚未拆穿娘娘假孕之事,所以娘娘开口前可要好生斟酌了。身有皇嗣,便等于是第二张底牌,说不准南阳王还要仰仗娘娘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