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澄之和爷爷奶奶端坐一堂,“澄之啊,你爸爸妈妈前几天打电话来说叫你去他们那玩几天呐。”“好啊,等明天拿完通知书我就准备过去,好长时间没见了,也有点想他们了,嘿嘿。”“好孩子,想他们就去看看。”是夜,星无眠,澄之也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日上午,澄之早早地赶到了学校,拿到了通知书,向阳初级中学,这个凝聚了他初中三年心血与汗水的地方,现在也终将与他告别。
离开学校之后,澄之来到了镇上的外婆家,因为明天便要去金陵的父母那里,今天便来跟外婆道个别。“澄之来啦,还没吃饭吧,外婆给你做饭,你表哥在楼上呢。李锋,李锋,快点下来,澄之来了。”“你让他上来嘛。”
谈到表哥,澄之忽然色变,脑海中的记忆也缓缓浮上心头。澄之清楚的记得,那是2016年7月27日,也就是11天后,他因为下河游泳被泥沙裹住再也没能回来,或许,他也和自己一样,重生到了另一个时空吧,不过,既然自己重生归来,那一定要避免这样的遗憾发生。
“外婆,不用帮我喊了,我自己上去吧。”澄之奔上了楼,正好看到表哥的手指飞舞,哦,原来在打团。“咦,表哥,你这盲僧是真瞎了呀,er闪不知道闪哪去了。”“去去去,你懂什么,我知道这波团能赢,我就随便打了。”“你就嘴硬吧,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0杠5,不对,现在0杠8了。”“你知道啥,这把状态不好,不然我都是carry全场的。”
“对了,表哥,你这几天中午是不是都和别人去河里游泳了?”“你怎么知道,最近几天天太热了。”“记得一定不要去沙河啊,那条河常年被那些无良商人挖沙子,吸铁砂,现在河床比以前深多了,而且没有了沙子之后,下面全是黏黏的泥巴,一不小心就被吸进去上不来了。”“行了,知道了,我们好几个人呢怕什么。”
澄之听罢,知道自己并没有劝下来,当时的表哥,就是和几个同学一起去的,然后,当他出事的时候,其他人都慌了,因为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紧急之下失了方寸,最后,在十几分钟后在老乡那里借来竹竿之后,表哥却早已经沉了下去。可能有些事,唯当亲临其境,方能感受其真味吧。澄之没有多言,看来自己去金陵的计划要暂时搁置了,下面启动“一号紧急救援预案”。
“事发”当天,澄之虽然早早准备好了相关工具,但心情还是提到了嗓子眼,重生之前的他虽然在游泳馆系统地学了几种泳姿,但还从来没有在公开水域救过人,尤其是这样复杂的水况,所以,这一次他做的准备很充分。
中午时分,澄之早早的就赶到了沙河那里等候,不一会,便看到几人骑着摩托车来了,其中,表哥赫然在列。
表哥做什么事向来争先,游泳也是如此。他率先踏入河中,起初河水仅漫过小腿,他笑着向前走去,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烁。随着他一步步深入,河床陡然下陷,那原本坚实的底部,如今尽是黏腻的泥巴。他的双脚深陷其中,每一次奋力拔起,都伴随着更多的泥巴裹缠而上,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拽着他,将他往深处拖去。
他的身体开始摇晃,双手慌乱地在四周的泥巴里摸索,试图找到可以借力之处,然而,除了那无尽的软泥,一无所有。河水逐渐没过他的大腿、腰部、胸膛,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双眼满是惊恐。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河水的灌入,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那是生命在与河水做着无力的抗争。
他的同学们在一旁目睹这一切,惊慌失措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却又不敢贸然靠近,危急之下,澄之跑了过来,他首先大喊“你们都给我静下来,还需要你们帮忙。”
由于旁边没有大树,澄之首先把绳子丢给了表哥的三个同学,要他们依次系上,然后把救生衣用力抛向在泥沼中苦苦挣扎、已近绝望的表哥,喊道:“表哥,抓住救生衣,别慌!”此时,表哥只剩半个头仰在水面上了。
然而,此时的表哥已经自身难保了,哪还能听见外界的声音,澄之见此,只能自己穿上救生衣跳进了河中,他奋力蹬腿,双臂交替划水,如一条敏捷的鱼儿朝着表哥游去。
靠近表哥时,澄之已是气喘吁吁,但他没有丝毫停顿,迅速将救生衣套在表哥身上,同时大声安抚:“表哥,别怕,有我在!”他一手紧紧拽住表哥,一手高高举起示意岸上的人开始拉拽。
他们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一点点将两人往岸边拖回。澄之在水中努力保持平衡,双脚不断踩水,为表哥减轻阻力。终于,他们靠近了岸边,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表哥和澄之拉上了岸。
表哥劫后余生,虚弱地躺倒在地,他的四肢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是死神擦肩而过留下的余悸。一旁的澄之也早已没了力气,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滚落,砸在地上。同学们围在四周,脸上的惊恐尚未褪去,眼神中却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一时之间,谁也说不出话来,唯有河滩上粗重的呼吸声,伴着潺潺的河水声。
缓了好一会,表哥才愣愣的说出话来“当时我就应该听你的。”说完他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