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淘淘等了有一小时,赵小月的作业终于写完了。
盘腿靠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眸底晦暗不明。
侯淘淘也不盘核桃了,很恭敬的问,“小老大您是有什么话吗?”
赵小月也没有拐弯抹角,说:“六爷爷在哪里?别告诉我淘叔您不知道。”
侯淘淘面露迟疑,六哥是有交代不许告诉任何人他的去处,可是……
赵小月淡淡一扫。
侯淘淘瞬间怂了,“在幻海镇,明天带您去。”
这小月皱眉,“师傅去那里干什么?”
侯淘淘叹气,“哎,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面对他们的六哥,他们是真不知道怎么办好,又瞅瞅眼前这个新继承人,或许有转机呢?
赵小月正襟危坐的时候,侯淘淘感觉到了一股子强者气息。
蒲六爷浑身上下透的那股死寂,就像原始森林中一棵粗壮挺拔却毫无生机的树,光秃秃的透着凄凉,与周围的郁郁葱葱格格不入。
“他不会是在给他自己寻墓地吧?一个大男人还寻死觅活?”
侯淘淘吓得小眼睛都睁开了,“不是,掌舵您这这这……”
这也太神了吧!
赵小月也是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感觉你们六哥的生机都不在了,无论多大的事情都激不起他的意志,总感觉下一秒人就没了!”
这也是赵小月奇怪的地方,要说六爷是活生生的人吧,感觉像尸体;奇奇怪怪的。
侯淘淘狮子头都掉地上了。
“掌舵,你救救六哥吧!”
说着就要下跪。
这小月跳开了,“胖桃子,咱可不兴这套,我还小!”
侯淘淘这才止住动作,使劲憋回泪意,两人坐下娓娓道来。
“他去看霍卿卿了”
“六哥把霍卿卿葬在了幻海镇……”
赵小月皱眉,问,“霍卿卿是……”
“六哥的未婚妻,也是六哥的生机。”
蒲六爷在没有遇到霍卿卿时,表面上是知青,实际上那是百年世家大族的公子哥。
一脉单传,祖上出了好几个高官的,还有武状元;积累的财富数不胜数。
暗里,六哥在道上是谁都不敢惹的存在。
就是在战乱年代,蒲家更是把国外产业变卖捐赠给了国家,只留了卖不掉的矿山。
只是有次,六哥外出回来遇到霍卿卿,一切都变了!
那是在火车上,年轻的蒲六爷初成卓姿,儒雅矜贵,行走间自带一股军武英气。
坐在自己座位上,像神尊傲然俯视人间,不断看着形形色色的人。
突然一袭白裙的霍卿卿就那么直直的攒住了蒲昌龄的眼球。
十八岁的姑娘,圣洁的好似天女下凡,头上戴的纱帽,轻纱遮不住那倾城之姿。
在两个老妈子的陪同下,艰难往车上挤,就连皱眉都那么有趣。
因为人太多挡住去路的懊恼,粉唇嘟起点点,但又不得不挤在人群中的无奈,美好的让人挪不开眼。
一直注视着那姑娘上车,才收回视线。
蒲昌龄点了根烟,骂了句妈蛋的,就像个神经一样低低的笑了。
对面的大妈盯着这个年轻人,都看醉了。
没想到那姑娘走到他跟前,轻声细语的问能否让一下,原来他们是同坐,人家座位是里面那个。
姑娘身体散发着的香味,勾引了蒲昌龄一路。
清冷矜贵的公子哥就那么僵了一路。
虽然吧……但是……他承认自己没胆了。
连问一句名字的胆量都没有。
霍卿卿有很严重的低血糖,所以她或者仆人都会随身携带糖或是甜的东西。
这次搞科研的地方没有这些,其实她存了侥幸心理,想着离家不远,又治疗了那么久,多多少少会好一点吧。
可是火车快到站时,她晕倒了,毫无征兆地晕到了蒲昌龄怀里。
蒲昌龄本能地接住了。
仆人着急解释了很多,他只听到说要吃糖才能醒。
于是毫不犹豫的把上衣口袋里放的一颗进口巧克力,撕开包装,小心翼翼地放进霍卿卿嘴里。
心想,好娇气的姑娘,还得吃糖才能醒。
那个新奇的样子哟!
巧克力溶在霍卿卿口腔,也融进了蒲昌龄心脏。
不一会儿,霍卿卿醒了,自然而然两人认识了。
后来是书信往来,一来二去他们相爱了。
霍卿卿至始至终是温婉娴淑的,蒲六爷只有在爱人面前才是幽默风趣的谦谦公子。
侯淘淘讲到这里也跟着好笑,遂说:“你是不知道六哥在人家姑娘跟前那个贱样,把我们哥几个都能笑死,哎……”
“后来呢?”
“后来……”
当然是在蒲昌龄不要脸的猛攻下,两家把婚事提上了日程。
但是,霍卿卿要随着国家领导人出国去参加一次科研会议交流。
两家就商议回来直接成婚。
没想到回来的路上遭遇恐怖事件,霍卿卿没能回来。
彼时蒲昌龄正在亲自操刀,准备一场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