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王的一拳头可没收着力,湛淮晏却抓宋令虞的胳膊抓得更紧。
他踉跄着撞到门板上,又挺直身躯,气势凛然,冷声道:“小丞相是太子妃的哥哥,便是孤的大舅哥,孤不允许小丞相和你苟合到一起!”
“苟合”二字让瑄王眼里的怒火更盛,没了在宋令虞面前的深情温柔,浑身裹挟着戾气,冷峻的面上偏执又病态,话语是那么疯狂不顾一切,“本王和令虞两情相悦,你们和世俗、伦常、礼法、规矩,一切都阻拦不了我们。”
瑄王一步步走向湛淮晏,那影子在地面上移动着,就像恶魔的靠近,合欢散浸染得他整个双眸都是嗜血的,“放开本王的令虞,她是本王一人的,本王不允许你触碰她。”
呵,湛淮晏把宋令虞拉到自己背后,挡住瑄王的逼近,扬起语调讥讽道:“口口声声你的令虞,你们二人两情相悦,可刚刚孤在门外听了那么长时间,孤的大舅哥都没回应你。”
“太子妃和宋丞相要让大舅哥相看贵女,她答应了会成亲,所以你明白吗?她根本不喜欢瑄王你,不过是你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怎么,要孤把人交给了你,你要霸王硬上弓吗?”
瑄王脸色微变,生怕宋令虞也是这么想的,立刻朝宋令虞看去,“本王不会强迫令虞,令虞是喜欢本王的,她愿意和本王共赴巫山云雨。”
“令虞,你告诉湛淮晏,你也是喜欢本王的,喜欢到哪怕本王是个男人,你也要和本王在一起。”瑄王那双桃花眼是如此迷人深情,对着宋令虞伸出手。
他用磁性动人的嗓音,在门口洒进来的月光下,如拖人甘愿和他步入深渊的妖孽,诱哄着,“令虞,过来本王身边。”
湛淮晏脸色难看,移动步子往旁边挪了挪,把宋令虞完全挡在背后,隔开瑄王的目光。
宋令虞感觉到太子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手在用力锁紧,她挣都挣不开,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不喜欢瑄王,她没有喜欢的人,这一生也不想被困于儿女情长。
但要是在瑄王中药的情况下,且当着湛淮晏的面无情地说出来,她可以肯定瑄王一定会被刺激得发疯,谁挡杀谁,对她强取豪夺。
可她若是不拒绝,瑄王不会善罢甘休。
“令虞……”瑄王迟迟没等到宋令虞的回应,心里沉了又沉,眼尾陡然升起一抹阴鸷,同时也泛起了难过的赤红。
他的桃花眸里闪烁着晶莹的光,好像下一秒就会化成泪涌出来。
“臣……”
湛淮晏感觉到了宋令虞的纠结和挣扎,在宋令虞刚说了一个字时,他生怕是宋令虞对瑄王的回应。
湛淮晏死死攥着宋令虞的手腕,墨眸里浮动着血色,强硬地打断宋令虞,“不许说!宋令虞你当真要和湛淮玦在一起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会被世俗所不容、会遭到世人的唾弃谩骂、宋丞相的厌恶和家族的抛弃、以及你妹妹的伤心、郑姨娘的恨铁不成钢?”
“你的一生都被毁了,你只能背着世人和他在一起,没有名分,见不得光,如一个男宠般,由他玩弄你,予取予求。”
“他嘴上说得为你更改制度,那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做不到的,只不过是空头承诺哄骗你,男人在榻上的话怎么能信!两个相爱至深的男女尚不能白头偕老,何况是你们两个男人,阻碍更多。”
“他一直在争夺皇位,背后站着那么多的拥护者,他怎么可能为了你,而将他自己陷入不利之地?”
“皇位多重要,它能让父子相残、兄弟阋于墙、夫妻反目、亲族相杀,你觉得他会为了你一个男人放弃这么重要的皇位吗?”
“不会的,说不定他哪天就腻了你,到时候你被弃若敝履,那么失去一切的你,怕是活着都难。”
“宋令虞,你一个庶子,从小那么努力,得到了宋丞相的关注和重视,寒窗苦读数十年,三元及第,一举成名天下知,那天你在京城的长街上骑着高头大马,多风流恣意俊俏的少年郎,引京中贵女爱慕,天下读书人追捧,都以你为榜样。”
“你刚入朝堂就被皇上重用,步步高升,你把持朝政玩弄权术,这权势和富贵你都已经握在手里了。”
“你那么爱权势,现在却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自己亲手毁掉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切吗?!”
湛淮晏字字珠玑,可谓是振聋发聩、醍醐灌顶、余音绕梁。
屋内一片死寂,宋令虞怔怔地看着湛淮晏。
太子从来没有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一个太子不用如此苦口婆心痛心疾首地去劝一个人,他只需要下达命令即可。
宋令虞在这一刻想得是,原来最懂自己的人,是湛淮晏、她的死对头啊。
湛淮晏的这番话,同时也震住了瑄王。
有那么一瞬他代入了一下宋令虞,竟然觉得湛淮晏说得很有道理,他是会毁了宋令虞的渣男。
若是他真的爱宋令虞……瑄王刚想到这里,湛淮晏便对着他道:“你若是真的爱宋令虞,就不应该再纠缠她,不应该妄想以情爱困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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