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虞看了一眼在场的六部九卿,目光里的情绪深了又深。
“臣要回府处理一些事,没时间陪太子殿下你玩!”表面上宋令虞装着很匆忙的样子,用力甩开湛淮晏,紧跟着宋崇渊的脚步离去。
湛淮晏听着那嫌恶的语气,伸出手却连宋令虞的一片衣角都没抓住。
他收回来,紧握成拳头,过了片刻去寻周少师,“周少师带孤去宋府。”
“是。”周少师猜到湛淮晏的用意,连忙上前握住湛淮晏的胳膊,带着湛淮晏走,还示意太子一党的其他三个官员跟上去。
太子殿下上门,宋府的人自然不能拦,要去通传了让宋崇渊携着全府来迎接。
湛淮晏淡声道:“不必,孤是宋家的女婿,以后来宋府便如回自己家一样,你们不必兴师动众地迎接。”
说完,湛淮晏就带着四个官员熟门熟路地进去了。
宋府下人们:“……”
湛淮晏果然跟在自己家一样,想去宋崇渊的后院就去了。
他在郑姨娘的院子里的那么多人中,靠着每个人身上的气息,精准地分辨出小丞相来。
然后太子推开周少师,大步走过去,站到了宋令虞身侧。
宋崇渊看到湛淮晏带着几个大臣过来,他的脸色铁青,只能停下询问,带着宋夫人和在场的下人们,给湛淮晏行礼。
“平身吧,宋丞相和摄政王不必招待孤,先处理家事要紧,孤就站在一旁看看宋丞相是否公允。”湛淮晏抬手虚扶了一下宋崇渊。
宋崇渊身侧宋夫人的脸色“刷”一下白了,浑身冰冷,完了,这件事闹大了!
宋崇渊真想对湛淮晏嘲讽你一个瞎子你看什么,但他不是宋令虞。
宋崇渊冷厉着声音,三言两语就要把自己后院的事解决了,“起因既是郑氏不敬主母,郑氏就该被主母处罚。”
“只是她身子虚弱,人已经昏倒了,那便回房歇着,经此教训,郑氏日后要更加尽心地服侍主母,敬重主母。”
周少师在湛淮晏身侧,低声把面前的情形对湛淮晏说了。
一大清早,宋崇渊从郑姨娘的房中离开后,宋夫人身边的嬷嬷就来传话让郑姨娘跪祠堂。
郑姨娘顺从地跪了。
很快嬷嬷端了一碗绝子汤给她,她也要喝下去。
外面的两个婢女冲进来打翻那药汤,扶着郑姨娘回院子。
这两个婢女的底气,是宋令虞给的。
宋夫人带着人找过去。
两个婢女因为护着郑姨娘,被宋夫人身边的嬷嬷拉开,对她们用了刑,反扭着胳膊跪在地上。
宋崇渊来的时候,郑姨娘唇边和衣襟上都是黑色的药汤,昏倒在地。
宋夫人不仅不让人回房,还要再灌郑姨娘绝子汤。
宋崇渊沉着脸色呵斥住了几人,后一步赶到的宋令虞,单膝跪地把郑姨娘扶起来,搂到了自己怀里。
她听着宋崇渊对此事的处理,面上很平静,目光也是没有波澜地看向宋夫人,“姨娘在府中向来恭顺,过去从未有过不敬主母之举,敢问母亲,今日姨娘是做了什么,才被扣上不敬主母的大罪?”
宋夫人和宋崇渊站在一处,眼角余光瞥到宋崇渊铁青的脸色,更是感觉到了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寒冽气息。
她便知道,宋崇渊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闹大此事,才根本不问缘由就要掀过去。
但显然宋令虞不愿善罢甘休,太子还带着官员们来了,周少师他们就是想抓住宋崇渊的把柄。
所以,她必须得有重罚郑姨娘的理由。
宋夫人反应很快,悄然递给嬷嬷一个眼神,面上一派威严和痛怒,“妾身做当家主母多年,自觉对各位姨娘们和其孩子照拂爱护有加,尤其是虞哥儿你,母亲视你如己出。”
“可今日妾身才知道,郑姨娘竟然在背后扎妾身和大公子、三小姐我们母子/女三人的小人!”
“郑姨娘此举当诛,妾身却大度,念在她为相爷诞下一对双生子的功劳,只罚她跪一天祠堂,赐给她一碗绝子汤。”
“她却恶人先告状,假装昏倒,博取相爷的怜惜,结果倒成了妾身的错,妾身实在是百口莫辩啊!”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惊诧,要是郑姨娘真的扎主母和嫡出的公子和小姐小人,那便是活该被处死。
宋崇渊沉默不语。
他虽然跟郑姨娘相处的时间少,但也算了解自己这位小妾的性情,谨小慎微软弱胆怯。
如她自己所说,她做得最胆大的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大女儿变成了儿子。
一开始她没争过宠,他用她泄了一段时间的欲,因为新姨娘的进府,就把她抛之脑后了。
她生了一对“龙凤胎”后,一直是宋令虞靠着自己的聪慧和努力,才让母女三人在府中有了一席之地。
他因为对宋令虞有愧,跟宋令虞交换了条件,才偏宠了郑姨娘几分。
他突发奇想,要让她再生一个“紫微星下凡”,所以这些天每晚都宿在她房中,每夜都至少叫一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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