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让你偷，让你偷。”
“呜呜呜，大舅妈，不是我偷的，是小勇偷的。”
“才不是我偷的，就是你偷的。”
“是你偷的。”
“还嘴硬是吧？你娘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但自己不要脸回来，还带了个偷家贼，我让你偷”
外面女人的打骂声和小孩的叫喊声将炕上睡得并不安稳的女人给吵醒。
温秀珠努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黑黢黢的房梁，斑驳且坑坑洼洼的泥土墙，还有身上的粗布麻衣补丁摞着补丁
这是什么情况？
“啊！！！”
“我让你偷，打死你这个小偷。”
本来她头就疼，又传来这恼人的声音，她一骨碌从床上下来，将门打开，大声吼道，“干什么呢？死人啦？”
“娘，我没偷大伯娘的糖。”她话音刚落，一个三四岁，胖嘟嘟，小脸上挂着泪痕，委屈得撅着小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小奶娃看向她。
她的心突然莫名的软了一下。
“你还撒谎？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长大了还了得？”王大凤训完她然后看向温秀珠，“小妹啊，不是大嫂爱说你，孩子不是光生出来就行的，那也得教，要不然就会成了偷家贼，你说你被婆家赶出来了，你大哥可怜你让你回来住，我这个当大嫂的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怎么能偷家里的东西呢？”
“大嫂，你是亲眼看见她偷了？”温秀珠走过去将孩子护在身后。
王大凤指了指自己的儿子，“小勇看见了，这还不够吗，非得我亲自抓现行吗？”
“那怎么就不能是小勇的呢？”
温小勇梗着脖子，手指指着呦呦，“才不是我偷的，就是她偷的。”
他娘每次都是相信他的，所以他才敢这么理直气壮。
呦呦看向她娘，原本含着怯意的眼睛亮了一下，她娘这是相信自己的意思吗？
可是之前她娘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先揍她屁屁一顿再说，例如三天前，她把欺负她的三旺门牙打掉了，三旺奶奶来告状，娘不问缘由，就把她给胖揍了，那一刻她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原谅娘了。
温秀珠看向温小勇，“你这么确定是她偷的？那你有什么证据呢，那我要说就是你偷的呢？”
“才不是我！”温小勇又咬死说不是自己，但是被温秀珠盯着看，眼底里那一闪而过的惊慌出卖了他。
王大凤出声护犊子，“小妹，你这别把孩子给吓到了，我们家养着你们母子俩，你却反过来指责自己的侄子偷东西，你还有没有良心？”
“大嫂，你先别急嘛，我肯定不会冤枉他的。”她说着进了温小勇的房间，然后打开衣柜，在那堆衣服的下面拿出一包用纸包着的东西，里面就是冰糖，“大嫂，这总不能说是呦呦偷了放在小勇的房间里吧？”
“这”王大凤想狡辩，但在门口围着看热闹的邻居李婶子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她，这会儿逮着机会了，拔高了嗓子喊，“诶哟，这不明明就是自个儿子偷的吗？还诬陷自己的外甥女，也太可恶了吧？”
“是呀，是呀，你看把孩子打得，下手可真狠，我要是孩子的娘，我定塞她吃大粪。”
“可不是么，这怎么说孩子也喊一声大舅妈，怎么下得了手呢？”
“就是，就是”
李婶子话一出，其他人也你一句我一句的讨伐王大凤。
王大凤虽然因为儿子让她遭他们数落，但是她不会当大家的面骂儿子，而是气急败坏的朝他们吼道，“走走走，都给我走，有你们什么事啊？”
她将其他人都赶走了，回头看向在给呦呦检查身上的伤的温秀珠，不要脸的说，“小妹，这糖虽然是小勇拿的，但是这呦呦顶嘴，骂人，还目无尊长，我教育她也是应该的吧？”
温秀珠直起身看向她，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是吗？那平时小勇背地里都是怎么喊我这个小姑的？”
王大凤看向他，“你喊她什么？”
“丧门星，软包子啊？”
他话音刚落，脸蛋就挨了一巴掌，“目无尊长，咱们温家就是这样的家教？大嫂，这孩子不能只是生了就行了，还得教。”
温小勇反应过来后捂着脸瘪着嘴呜呜哭，“娘，她打我。”
王大凤也没想到，这软包子，丧门星真敢动手打她儿子，立即急了，“你，你敢打他，我打不死你这丧门星。”
温秀珠在她巴掌乎过来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抬起另一只手朝她脸上乎去，啪的一声，又抬脚往她小腿上踹去，疼得她抱着腿嗷嗷喊，一个没站稳又撞在了门上。
呦呦还跑过去补了一脚。
这时温秀成回来了，看了眼地上的媳妇儿，又看向一脸无辜，仿佛弱不禁风的妹妹，“怎么回事？”
“爹，她们两个欺负我和我娘。”
“孩子他爹，她，诶哟，你这个没良心的妹妹，她打我。”王大凤站起来，揉着小腿，告状。
“大哥，我头晕。”温秀珠一只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扶额头，心里暗笑，装谁不会啊。
而在旁边看着的呦呦，眼睛从刚才就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