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军就拖着一根小树走了回来。
小树足有三米长,上面满是枯黄的树叶以及横生的枝条。
“当啷。”
沈军把斧头扔到碎石滩上,隔着老远观察了下鱼群聚集情况。
血腥味虽然散去,但还是有数条鱼围着斜插在浅水区的肉串签子旁,不时探头轻撞,张口滤食。
他满意点了点头:“还算来得及。”
随后,沈军把伐来的树枝放在溪流后段,确保横拦溪水,枝条也都侵在水中。
他又搬来了几块足有十数斤的石块,摆在鱼群不远处。
做完准备后,沈军观察着鱼群动向的同时,揉搓手臂,尽快恢复体力。
他必须确保自己体力充沛,才能开始下一步动作。
这是他跟苗族人学的捕鱼方法,不过那时候他们用的是木棒,而自己要用的却是石块。
但原理都是相同的。
放松了一会儿,把鞋袜脱掉,挽起裤子的沈军看到溪水中鱼群渐渐散开,他豁然起身:“不能等了。”
他高高举起一块石头,深深吸气,腰使劲向后弯曲,绷成一条长弓。
随后,双臂鼓胀,猛然下砸。
“咚。”
石块入水,激起近乎半米高的水花。
不动则已,一动便是再无半点犹豫。
沈军一边盯着浑浊水面,一边弯腰举起石块。
接二连三水花不断迸溅。
沈军都是朝着水面异样涌动之处砸下的石头,直到把准备的石头砸光,他光着脚飞快跑向溪水。
没有在意水面翻涌的泥浊,他一手搬起石块,一手朝着石块下方捞去。
“抓到了。”刚是第一个石头,他指尖便是触碰到冰冷而滑腻的鳞片。
沈军微喜,一个海里捞月,便是把水下之物挑到岸上。
没空看收获如何,他双脚扫着泥水,继续翻着其他石头。
足足翻出三条,见泥水逐渐恢复清澈,他连忙上岸朝着下游跑去。
现在必须抓分夺秒,激荡的水流只会把鱼震晕片刻,要是不够快的话,等鱼清醒过来可就算是白费力气了。
跑到树枝位置,沈军只见水面横栏枝条间几块银色斑点。
他蹚着水,挨个把鱼抛到岸上。
可惜的是,刚抓住两条,其余的便是一个翻身,从树枝缝隙间游走了。
“还行,还行。”沈军回到岸上,看着在身边翻滚蹦跶起来的鱼获,笑出了声。
得益于现在丰饶的物产,这几条鱼皆是两三斤的大鱼,足有四十多公分。
这可不是什么小杂鱼,如果放在前世,这几条都不用按斤两来算,是按年算的。
沈军拿草绳简单用弓鱼技巧把活蹦乱跳的鲑鱼绑好,烤了烤火后收拾妥当,一手拎着鱼,一手拎着艾鼬和灰兔,便朝着山下走去。
这点负重,并未拖累沈军行进速度,日头还未正中,他就已经到了村尾。
隔着老远,沈军看见一个人影在帐篷前徘徊。
快走两步,见了来者模样,他愕然出声:“赵炮,这也没到时候啊,这么着急忙慌的?”
来者正是赵建军。
赵建军见了沈军,就着烟屁股嘬了最后一口,把烟头碾熄后叹了口气:“哎,沈知青你先忙,等会儿我跟你细说。”
“成。”沈军点了点头,手脚利落忙活起来。
倒也没真耽误太久。他倒了两盆清水把鱼扔进去让其吐污,随手把兔子和艾鼬扔到柴垛上,拍了拍手就走到赵建军身前。
“赵炮,我听着呢。”
沈军也是有几分好奇,这事说大不大,不过是俩半大小子的纠葛,哪儿用得着这么大的关系,竟然让上一辈如此紧张。
“赵利民那事吧。”赵建军张了张嘴,有些难言。
按着辈分来说,赵建军算是赵利民的三大爷,可他终究要脸皮,这种事情说出来也不光彩。
沈军理解的点了点头,给赵建军递过一个台阶:“我知道啥事,赵炮你往下接着说就行。”
“谢谢沈知青了。”赵建军惭愧拱拳,接着说了下去,“昨天他爸知道这件事,请我来做个席,两家把这件事说道说道,给你跟冯知青道个歉。”
“我也答应去了。”沈军点了点头,语气满是疑惑,“这是又出变故了?”
村里人就是这样,事情扩张到一定地步之前不闻不问,可一旦到了一个阈值,肯定要拉拉关系看能不能把事情压下去。
沈军也就想着中午把事情说开,争取多给冯舒讨点赔偿,然后再教训赵利民一次。
毕竟一件小事,不至于真的要灭人满门。
“上午的时候,赵连长来了一趟。”赵建军抽了抽嘴角,“说他侄子从连队借了把56半。”
“赵青再也坐不住了,求了我半天让我来这里看看。”他试探性问向沈军,“沈知青你有啥要求提就行,我替他全答应了,这事不用真到这一步。”
赵青,就是赵利民的父亲,信阳屯的村长。
“赵连长……”沈军虽然心底满是疑惑,但面色上没有露出分毫。
仅是片刻,他就把整件事捋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