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军是被冻醒的。
他轻轻触碰床头靠着的帐篷,昨夜呼吸的湿气已经被冻成冰霜,把帐篷冻得梆硬。
“土窖子不能拖了……”沈军轻轻叹了口气,把昨天脱下来就塞在被窝里暖好的衣服穿了起来。
即便是他当前的身体,也禁不住北大荒冬天的低温。
零下四十度,那是真能把人冻死的温度。
起床后,给阴燃的炉子加了点煤,他便出门洗漱。
不一会儿,揉着惺忪睡眼的陈爱民打着哈欠走了出来:“沈哥,今天起这么早啊。”
整整一夜,都期待着今日的进山狩猎,陈爱民现在还有些困。
吐了漱口水,沈军笑了笑:“套子还得现做,早去早回。”
他并不打算让陈爱民跟着多久,趁还没天亮,把套子下完,让他过了这把瘾就好。
沈军跟赵建军约好的是十点,到小枣岭大概正好中午十二点。
阳光最好的时候,也能降低一点打猎的危险。
陈爱民点了点头,跟着洗漱起来。
沈军收拾好后,烤了几个黍米饼子,洗漱完跟隔壁帐篷知青搭话的陈爱民也正好回来。
两人就着昨天的剩菜简单吃了一口。
剩下两个,便留着今天山上吃。
他借助系统,给依依下达老实待在床底下的命令后,便领着陈爱民出了门。
等他们再次走到山脚时,天色才是真正放亮。
“沈哥,咱们现在该干啥?”听着周遭鸟鸣,陈爱民满是兴奋问道。
“拔草。”沈军却是给他泼了把冷水,同时一把抓起地上的长草,展示给他,“这样稍稍泛绿的,多拔点来,我来做套子。”
“啊?”陈爱民语气中满是失望。
在他和村里人闲聊的时候,印象中的打猎分明是和野猪搏斗,最次也得是去打鸟才对。
“没枪,单凭这斧头去找野猪?”沈军看出了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掏出腰间的斧头,晃了晃,“昨天都说好了,只下套子。”
“嗨,我的错,我的错。”陈爱民讨好的拍了拍胸膛,“沈哥你瞧好吧,我下乡前突击学习的就是拔草,保证拔的又快又好。”
沈军含笑点了点头,低头攒绳索前嘱咐一声:“就在这一片啊,千万别走远了。”
“好嘞。”陈爱民点了点头,埋下身子拔了起来。
两人合作下,不过半个小时沈军就做好了足够三个套子的草绳。
“行了,这些就够了。”喊了一声还想继续拔草的陈爱民,沈军站起身来。
“沈哥,我们接下来去干啥?”闻言,陈爱民扔掉手中杂草,在裤子上拍了拍身上的土,靠近沈军的同时迫不及待发问。
“做完套子。”沈军顿了顿,迎着陈爱民期待的目光笑道,“找兔子洞呗。”
陈爱民有些垂头丧气。
这跟他想象中的狩猎完全不一样。
沈军却也没有开口安慰,倒不如这正是他想要的场景。
光听贼吃肉,没见贼挨打。
即便是沈军前世那种设备齐全,开着直升飞机,照样死在了老虎爪子下。
单单陈爱民这样的菜鸟,套套兔子也就够了,还是别耽误人家青云直上的好。
不多时,沈军便发现了兔子活动的痕迹。
寻摸半晌,一个草木掩映下的洞穴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见沈军蹲了下来摆弄着手上长绳,陈爱民压低声音好奇问道:“沈哥,这是在干啥?”
“喏,兔子洞。”随着沈军手指示意,他才是看见遮蔽得极好的洞穴入口。
“藏得这么深?”陈爱民语气中满是诧异。
这洞穴,要不是沈军示意,他还真发现不了。
他伸手想帮忙扒拉开洞穴周遭的杂草,还没来得及碰到杂草,就被沈军将他的手挡住。
“沈哥,这是为啥?”陈爱民不敢乱动,连忙发问。
“横草不过,你碰了,这洞口就废了。”沈军解释一声,将做好的吊脚套绑在附近的小树上,借着树木的弹力,便做成了一个简单的陷阱。
陈爱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忙活完,沈军也有意指导两句:“山里的玩意跟城里的宠物完全不一样,稍稍有点风吹草动,它肯定就没影了。”
“要么说狡兔三窟呢。”陈爱民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崇拜:“沈哥,你懂得真多。”
沈军微微一愣。
他倒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并不是前世的老猎手,尤其在这个年代,知道太多也就罢了,表露出来和往日不一样的表现,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原来住在弄堂口,擦皮鞋的老大爷是个东北老猎手,跟他学的。”沈军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实在饿不行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哎,这年头。”陈爱民闻言,理解的叹息一声。
他同样是经历过饥饿的,自然明白沈军未尽的话。
见陈爱民信了自己的话,沈军默默点头,他有意展露自己的变化,从跟大队长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陈爱民开始正好。
毕竟,到这里下乡的几个知青中,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