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记仇吗?”
“当然记了。”祁同伟回忆道:“我还记得上初中时,学校要捐款,结果全班都捐了,就差我一个……当时老师对我冷嘲热讽,说实话,如果信念不够坚定,我可能就辍学了。”
“这么严重?那你后来找过那老师吗?”
“没有刻意找过,但碰到过,还是我当金山县常务副县长的时候。”
“那老师肯定尴尬死了。”
“没错,去学校视察,碰到了他。”祁同伟双眸灰蒙蒙的,“这个老师姓王,我当金山县常务副县长时,他已经是学校的教导主任,见到我时……腿都软了,我什么都说,他却不停道歉……现在想想,他肯定知道当初自已是错的,否则为什么一见面就道歉呢?”
“那你原谅他了吗?”
“原谅个屁。”祁同伟认真道:“如果我原谅他,就对不起我13岁时的自已……要知道,那时我只有13岁,在全班面前被自已老师刁难,那种感受,比杀了我都难受。”
“那你报复他了吗?”
“也没有。”祁同伟摇摇头,“我不是他,仗势欺人的事,我做不出。”
“不原谅,又不报复,那你心里这道坎,是不是过去了?”
“过去?”祁同伟笑了,“有些时候,有些事,哪怕到了白发苍苍,它依旧存在,连时间都无法洗去。”
说完,祁同伟又接了一支烟。
恍恍惚惚间,好像就又看见那个13岁的自已,因为没钱,被罚站在黑板旁,满眼的局促不安,
心又疼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