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载辛换上了警服,还戴着警帽,装扮与之前截然不同,可我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长手长脚,身姿笔挺,看上去一身正气。
说实话,比平时那吊儿郎当的样子顺眼多了。
谌载辛应该是听到我刚才的话,他斜眼看着我买的那一袋零食,皱着眉问道:“你怎么都找来这了?怕我饿死?”
我笑眯眯地说:“给你送点补给,告慰辛苦工作的人民警察。”
庄前在边上装作没看见,办公室其他人倒是在看热闹。
没想谌载辛一点也不领情,他轻飘飘地讽刺我:“我看你这一天天都快闲出屁来了,你是不用上学吗?”
他找了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我依旧笑眯眯地回应:“想见你,翘课也要来。”
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笑声,假装喝茶的庄前险些把茶水喷出来,谌载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被我气到好一会没说出话。
我知道我给他造成了困扰,我就是故意的。
谌载辛疲惫地伸手指向我,半睁着眼说:“看在你提供了线索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没事就回去上课,我忙着呢。”
“有事。”我看向谌载辛时神情坦荡:“我饿了,请我吃饭。”
“你……”谌载辛气得不行,却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诉后:“我上辈子肯定得罪过你!快走吧大小姐。”
谌载辛一会还有事,带我在派出所附近吃了碗面。
他说他已经在食堂吃过了,就只点了一碗,坐在对面看着我吃。
我们明明逐渐熟悉,可他怎么对我越来越疏离。
面端上来时,我故意拌了好一会没动筷子,谌载辛催我:“快吃,要不我先走?单已经买过了。”
“不行,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要不我打包跟你一起回去?”
“别别别你吃,我等你。”
我其实不是一个喜欢为难别人的人,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老宅后门的仓库根本没有被承包出去,但别墅里住进了其他人,哥哥骗了我。
如今我再去找哥哥的话,怕是很难听到实话。
我挑着面里的辣椒,尽量委婉地问:“你们把钱嵩抓了,真的只是因为马熙雯?”
“都叫你别瞎打听,人还在审,你再瞎问,我真走了。”谌载辛打量着我,眼中有防备。
我低着头,委屈道:“我可是给你提供了线索,你怎么还防着我!”
谌载辛嗤笑一声:“不是防着你,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警察办案跟你有什么关系?老子违规可是要丢工作的。”
我佯装懂事地点头,小声说道:“这样……那咱们不谈马熙雯,你就告诉我,我提供的线索有没有用?有帮到你吗?”
谌载辛实在被我缠烦了,倒是没在这上面敷衍我:“有用,田美的球童男朋友确实知道一些关于松果会所的事,我们也是根据他给出的讯息确认钱嵩的犯罪事实。你知道了,然后呢?”
我猜得没错,松果会所存在危险,所以田美提前退场,甘愿把赚大钱的机会留给马熙雯,只从她那捞点小利。
甚至可以说,田美早就预见了马熙雯可能受到的伤害。
但这其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谌载辛不会告诉我。
我凑近谌载辛,谄媚地眨了眨眼:“谌警官,你说我这么有用,能不能给你们做个线人什么的,我给你找线索,你保护我?”
“你少来,面都坨了,我走了。”谌载辛说着就站起来,我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执拗地说:“我认真的,我怀疑张丽珍想害我……你能保护我吗?”
谌载辛一顿,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我的眼睛:“你都知道了什么?”
“张丽珍最近对我的态度有点奇怪,她把严阳带进我们家,又刻意隐瞒他们的关系,我总觉得她对我不怀好意,我本来想靠自己解决的,但张丽珍在我家时间很长,平时我的衣食住行都是她负责,哥哥很信任她,我拿不到证据,也不好轻易把她辞退。”
谌载辛看着我的目光有了细微变化,我知道他在思考我的话,我低下头,努力让自己显得更真诚。
他是一个警察,他不会不管我。
我抓着谌载辛的手更用力了些,紧张到压低了声音:“张丽珍的女儿失踪了,她雇来的美术老师也失踪了,你说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我了?”
谌载辛缓缓掰开我的手,神情变得严肃:“你说韩锦衣是张丽珍雇去你家的?”
我点点头:“没错,张丽珍一直负责我家大大小小的事,像其他保姆、司机、园丁之类的,也都是她雇的人。”
我说谎了,其实韩锦衣并不是张丽珍带回来的。
是那年我带小竹逛公园,小竹在公园里看见韩锦衣写生,觉得很好玩,我便给韩锦衣留了电话和地址,请她做小竹的家教。
但现在,我必须让谌载辛盯紧张丽珍。
可以在我家别墅伤害我的人,除了我哥,只有张丽珍,她绝非平时表现出的那般老实,她一直在吸引我的注意。
谌载辛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