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往他杯子里倒,杨今低头看着黄色的泡沫漫上来,膨胀开来,又迅速地下坠回去。短暂的绚烂,敌不过命中注定的消亡。
杨今想到从前他屡次要求梁也不要去喝酒,而此刻他们桌上摆着满满一桌酒瓶。多么讽刺。
“我听说你现在很会喝酒。”梁也忽然说。
杨今心一紧。
梁也的信息来源是任少伟,任少伟的信息来源是常晓燕,而他这辈子至今唯一喝醉过的一次,就是去年8月17日,梁也生日那天。
那天,他终于把五年前被撕碎的素描本全部复原。最小的碎片不过小拇指大小,他一点点拼凑粘贴,实在缺漏的,他就用铅笔补上。在五年前梁也生日那天应该送给他的素描本,在五年后终于还原,只可惜再也送不出手了。
“为什么?”梁也问。
“工作需要。”杨今回答,顿了顿又补充,“也并不是很会喝。”
“建筑师,也需要喝酒?”
“嗯。”
“你在上海一个人住?”
“嗯。”
“你父母呢?”
“我爸死了,我妈在澳门。”杨今顿了顿,“我不认为他们是我父母。”
他又立刻补充道:“当然,这并不代表我们家欠你们家的事儿,我会不认。所以这次安排阿姨看病,还有上次在哈尔滨的费用,你都不用还给我。就当……就当我赎罪了。”
梁也喝了一口酒,没有接他这段话,又问:“是你爸逼你学喝酒的吗?”
刚才那段陈词没被接应,杨今的不安感陡然提升。他摇了摇头,没说话。
“是你爸要你学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