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他感觉自己好久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导致他慵懒的睁开眼睛时,恍惚了一阵,大脑才渐渐清明。
他身体微微侧翻,恰好对上一张英俊而疲惫面孔,秦昭明趴在床边,低垂着眼帘,浅浅的呼吸,似乎睡着了。他挺直的眉宇间有道浅浅的沟壑,似乎睡梦中仍在牵挂和担忧。
元洲睫羽轻颤了颤,清润的眸子浮起一抹柔软,不自控的举起缠着纱布的手,指腹缓缓描摹着昭明眉眼的轮廓,似乎想要抚平那里的沟壑。
昭明猛然间睁开眼睛,露出那双深邃却布满血丝的眸子,四目相对之下,谢元洲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他慌乱的收回手指。
秦昭明脸上极快的闪过喜色,“元洲,你醒了?”
谢元洲只觉脸颊温热,口中轻嗯一声,轻声问道:“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
昭明柔声道:“这是接应咱们的大夏水军战船上。咱们正沿着凌江一路南下回尚京,陶修说你思虑过度,实在太累了,让你务必安安稳稳的睡一大觉。你如今睡了二天一夜了。”
元洲心中有些吃惊,自己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他猛地想起什么,立即问道:“昭明,你最后到底是怎么从迷瘴谷出来的?”
昭明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元洲,是你告诉我如何出来的?”
元洲满脸疑惑,“我?怎么会呢?拓跋雄破坏了传声道,最后一个节点的路径,我根本没法发给你!”
昭明眼底闪烁着辉光,“元洲,当时我与你突然失去联系,眼看就要天黑,危机之下,我突然想起小时候,你曾经教过我,世间万物皆有灵,生命相依缘相伴!我想手中历山犀龟是历山独有的山兽,它既然能够生存在迷瘴谷内,必然有与迷瘴谷相互依存的生存法则,所以我决定冒险一试,将犀龟放在岔路口中间,任其自由离去。我选择了犀龟爬向的那条路,最终成功走出了迷瘴谷!”
元洲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极其低微的声音喃喃自语:“好险...所幸...”
好险,他差点永远失去昭明;所幸,幸运之神再次降临在昭明身上!
昭明没有听清他的话语,双手轻柔托起他受伤的手,关切道:“元洲,你的手敲击石块时,震伤了虎口,我帮你在伤口上涂了金疮药和止痛药,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强忍着!”
元洲眸光微动:“有。”
昭明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是心脏吗?”
谢元洲微扯唇角,“我肚子里的馋虫在大闹五脏庙!”
昭明怔一怔,随即眼底浮起一抹宠溺的笑意,伸手拂过他的脸颊,“一直给你温着肉粥,我这就让人端来。”
不一会儿,杨平从屋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走到床前。
未等元洲去接,昭明一把接过粥碗,将汤匙捞在手中,语气不容置疑道:“你手上有伤,我来喂你!”
他舀起一勺粥糜凑在口边,小心吹散热气,随即递到元洲唇边,“不烫了,吃吧——”
元洲眼底露出一抹尴尬,他只是虎口受伤,其实手指还是灵活的,并不影响自己吃粥啊!
奈何昭明要喂他的态度坚决,元洲只好微红着脸张开嘴,慢吞吞的咽下汤匙里的粥糜。
一旁的杨平看着两位主人,双眼饱含笑意,悄然退出了房间。
元洲是真的饿坏了,饶是这碗粥糜味道普通,完全不符合他的口味,他依旧吃了大半碗,这已经是他平日食量的两倍了。
他摇头表示不想再吃了,可昭明依旧不罢休,口中不住的哄着劝饭,手上汤匙一勺接一勺的递到他口中。
谢元洲本不想再吃了,可是看到昭明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只好顺从的继续吃粥。
终于,这碗粥全部进了谢元洲的肚子里,昭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用丝帕细心擦拭着他唇角沾染的汤汁。
元洲清了下嗓子,问道:“你看起来好疲惫!这两日都在我这里,一直没有休息吗?”
昭明微微点头,“你不安然醒来,我怎能放心离开?”
元洲抿了抿唇,“我已经醒了,身体也没事,你去休息吧。”
昭明慢慢勾起唇角,“好!我听你话去休息,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说着慢慢俯下身子,低垂着头,整个人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元洲怔了一瞬,久远的记忆扑面而来,那些年曾经有多少回,他揉着昭明的头,说着那些亲密的话语。
半晌,元洲薄唇挑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伸出干瘦的手,似七年前一样,温柔的揉过他的额发。
昭明的身子激动地微颤着,下一瞬,他猛地捉住元洲的手,掀起床上被角,钻入被窝之中。
谢元洲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捞入一个坚实的怀抱,那双宽大厚实的手仿佛带着炽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让他的肌肤瞬间泛起一层酥麻的感觉。
元洲有些慌乱的低呼道:“你————”
昭明却将他的头轻轻扳到自己肩窝处,用下巴紧紧抵住他的额头,低哑疲倦的声音飘入元洲耳畔,“别动,就让我抱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战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