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府门家丁那里听说自己去春风楼找陶修去了。
他唇边扬了扬,语气诚恳道:“今日我迟到,的确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昭明摇了摇头,声音愈发沉闷,“先生不必道歉,您有权利去见谁?不去见谁?”
元洲轻嗯一声,“你说的也对,那我手里的这个东西,也有权利给谁,或者不给谁?”
他长袖一扬,手心处赫然出现一块洁白无瑕的玉佩,上面雕刻着一个小男孩带着憨态可爱的虎头帽,那男孩的眉目竟与昭明有七八分相似。
昭明眼底突然亮起一道光,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喜悦,小心翼翼道:“先生,这玉雕虎头帽...是给我的吗?”
元洲眉目微弯了弯:“秦昭明,十八岁生辰快乐!”
昭明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撞得晕晕乎乎的,他颤抖的手接过玉雕虎头帽,“原来...原来先生记得...今日是我的生辰...”
谢元洲温声道:“你都这么大了,我也不能再给你买虎头帽戴了,就亲手刻个玉雕虎头帽送你吧。”
“这是先生亲手雕的?”昭明眼底的喜悦已然无法抑制,他将玉雕虎头帽似世间最珍宝般捧在心口,“谢谢先生,我太喜欢了,我太高兴了。”
他说着猛地俯身在元洲面前深低下头,
元洲微勾唇角,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昭明这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
“先生,我们出发去金桂镇吧!”
第35章 故地重游
京郊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车内,谢元洲倚靠着柔软的垫子,半阖着眼,身体随着车厢微微晃动。
他旁边坐的秦昭明爱不释手的捧着玉雕虎头帽,眼底泛起层层涟漪波光。
车厢渐渐加大了颠簸,谢元洲伸手扶住车座边扶手,让身体更平稳些。
“在这里停车!”昭明忽然高呼一声,赶车的杨平猛地勒住马头,马车戛然而止。
元洲身子随着惯性向前微晃,蓦的睁开双眸,望向昭明,“怎么了?”
昭明目光灼灼,“先生,咱们暂且下车看看。”
元洲撩起车帘,向外一看,他们此时位于京城通往金桂镇的必经之所——紫藤岭。
昭明扶着他下了马车,眼前便是一处断崖,元洲很快便记起,五年前,他们曾经在这里被沙狼孙庆追杀,九死一生才得以活命,往事历历在目,他心中不禁有几分慨叹。
“昭明,这是当年咱们被刺杀坠崖的地方。”
秦昭明眼神坚毅,下颌绷成了一条直线,“是的,先生。当时多亏崖底的紫藤蔓枝救了我们,才没被摔死。虽然那次经历非常凶险,我却认为是自己一次新生!有了那次经历,我才明白自己有多弱小,弱小到无法保护先生......”
元洲眸色微动,当年坠崖经历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次新生,那次之后,他才彻底放下对昭明的恨意执念,真心收他做徒弟。
他沉声道:“昭明,你现在已经比那时强大了许多。”
“还不够,我还不够强大。”昭明语气带着一抹不甘,却又夹杂着某种蠢蠢欲动的野心。
元洲没有应声,两人沉默了片刻。
秦昭明忽然单手指天,双眸内充满了决心和力量,“我在此停车,就是要在这个特殊的地方对天立誓:我秦昭明未来一定会登上这个世间的权力之巅!”
谢元洲清润的眸子不停闪烁着,半晌,他薄唇轻启:“昭明,我记得你还没有表字吧?”
“没有。”昭明低应一声。
大夏的习俗是男子年满十五岁,会有父辈尊长为其表字,这几年,太子虽然没有再为难昭明,但自始至终没有为他表字。
元洲凝视天边那轮鲜红耀眼的骄阳,“你以后的表字便是垂光。”
昭明:"垂光?"
元洲一字一句道:“对,秦昭明,字垂光。”
垂光者,光芒俯射,恩泽四方。
...
临近黄昏时,谢元洲和秦昭明到了金桂镇。
杨平锁好马车后,想跟着两人一起入镇,昭明却执意不让他跟随,只让留在马车这里等候。
杨平为难的望向谢元洲,元洲默默冲他点了点头,他只好留在马车。
两人并肩入了镇子。金桂镇本就是有名的景胜之地,加上今年桂花花季提前,各地前来赏花游玩之人非常多。
拥挤熙攘的人流里,欢歌笑语、喧闹异常,许多临街店铺都挂出了五颜六色的花灯,供行人驻足欣赏,既为了吸引客人目光,也给这金桂镇夜景添了几分光彩。
元洲的性子向来是喜静不喜闹,此时被这四处的纷杂喧声,吵到有些不知所措。
秦昭明却兴致勃勃,指着前面某个方向道:“先生,我刚才听路人说,前面金桂园里的桂花开的最好看,咱们去看吧。”
元洲垫了垫脚,除了一个挨一个的人脑袋,并未看到什么,他本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但见昭明兴致如此高,想着既然是他生辰,便遂了他的意,轻嗯一声答应了。
两人顺着人流,挤到了金桂园外的赏花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