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官员恭声前来催促,众人立即依序进入忠义王陵宫。
在承天帝的御驾到了后,仁祭正式开始,谢元洲跪在皇亲国戚的队伍里,随着典礼官的指挥,跪拜,起身,诵经,一直忙到临近黄昏还没有结束。
这帮宗室王公大臣们被折腾的汗流浃背,又一天没有进食,个个苦不堪言。
谢元洲状态倒还可以,一来他本就食量很小,昨夜又吃了特别顶饿的蒸肉糕,所以此时除了累乏,并没有明显饥饿感。
终于到了仁祭的最后一项内容——静坐陵宫表哀思,所有人依照地位尊卑高低,有序席地坐在陵宫之内,垂首哀思。
位于众人最前面的承天帝神色肃穆,眼底俱是哀伤之色,显然正在追思恩人的过往。
突然间,静寂的宫殿中,传来魏王世子的一道惊讶声音:“端王殿下,您袖筒里为何有肉糕露出?”
这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殿内每个人听的一清二楚。
众人纷纷看向端王,承天帝也被惊动,转身望了过去。
端王扭头瞪了身后魏王世子一眼,“你胡说什么?”
魏王世子猛地伸手将他袖子拎起来,“啪嗒——”半块肉糕从袖筒里面滚落到地上。
在场众人都露出吃惊表情,尤其是太子,脸色甚是难看。
端王自己也是一脸懵逼,他记得清晨下马车时,将肉糕从身上拿出来了呀,怎么此时还在袖筒里呢?
谢元洲神色淡定,眼底极快的掠过一道暗光。
承天帝脸上浮起怒气, “朝旭,你袖筒内为何有肉糕?”
端王惶恐不安,“这...孙儿臣不知。”
太子赶紧跪地解释:“父皇,这一定是昭旭昨日不慎将食物放在袖筒,忘了取出,今日是仁祭,他定然不会进食。”
旁边魏王立即反驳道:“太子,你也太包庇端王了,那肉糕被咬了一半,还冒着热气呢!这明显是刚吃过时间不长啊!这可是仁祭,端王竟然抗旨进食,忠义王在天之灵,岂能安息呀!”
“魏王说的有理啊!”大臣们也传出质疑不满的声音。
承天帝双目圆瞪,充斥着浓浓怒气,逼视着端王。
端王从未见过祖父用这样凶的眼神看自己,顿时慌了神,脑袋一热,脱口而出:“皇祖父,忠义王不过一臣子,并非大夏皇族,更非秦家祖先,皇祖父贵为天子,一身系万民安危,岂能为了一臣子的祭日,而断食伤身乎,孙儿臣……”
“混账!”承天帝高声怒斥,“若没有忠义王全家舍命相救,朕早就死在厉帝刀下,哪还有你这个不肖子孙!来人,将端王拖出去杖责二十!给朕重重的打!”
“皇祖父息怒啊,孙儿臣知错了——”端王叫嚷着被侍卫拖了出去。不一会儿,殿外传来了端王断断续续的惨叫声。
谢元洲低着头,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一直静默的安阳长公主忽而抬眸,目光扫过元洲,眼底闪过轻微异色。
半柱香后,侍卫拖着狼狈不堪的端王回到大殿。端王下半身血迹斑斑,伏在地砖上低声啜泣着。
承天帝扫了他一眼,余怒未消道:“传旨,端王持宠生骄,言行不敬,即日起,送往南华山飞流观,随道贤真人潜心学习,磨炼心性,无朕的准许,不得下山!”
此言一出,端王哭声瞬间变大,“皇祖父开恩啊,孙儿臣知错了,孙儿臣不想去飞流观,父王,你救救儿臣啊......”
太子脸色惨败,不敢多发一言,旁边魏王父子均露出得意之色。
承天帝听他哭的心烦,一挥手让人将端王带了下去。
随后承天帝垂首阖眼,脸色甚是难看。群臣都怕再次触怒龙颜,全深埋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临近亥时,仁祭终于结束,王公大臣们跟在承天帝后面纷纷离去。
谢元洲和谢向文将长公主扶上马车,元洲却没有上车,对祖母和大哥道:“祖母、大哥,你们先回府休息,我去趟文渊阁再回去。”
谢向文蹙眉道:“小弟,这么晚了,有什么公务,明日再处理吧?”
谢元洲摇头道:“大哥不必担心,我去去就回。”
他说着对二人施了一礼,转身走向不远处杨平赶来的马车。
长公主撩起车帘,望着元洲的背影,眸光凝重了几分。
...
杨平赶着马车快速前往文渊阁,谢元洲在车内慢悠悠的喝着茶水,心情颇为舒畅。
杨平在车前道:“公子,您左手边还有一匣糕点,是我从府里带来的,您一天没吃东西,赶紧吃些填补肚子吧。”
元洲打开左手边的匣子,一股清香溢出,他捻起一块糕点,优雅的放在嘴边咀嚼,不错,酥软香甜!
他吃了几块,便不再吃,将匣子盖关好。
杨平扭头扫了一眼,“公子,您怎么不吃了?”
元洲道:“我吃饱了,剩下的糕点,一会儿给昭明带过去吧。”
“哦。”杨平应了声。
元洲静默一会儿,启唇道:“阿平,昭明现在养伤的那个小官厅,终究是住的不方便。文渊阁二楼最东侧房间,原来是放杂物的,回头你让差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