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煜听了冷溶月这一番可说是惊世骇俗之言,并没有感到半点惊奇。
毕竟他早就知道了冷溶月对婚姻的想法和对赐婚圣旨的排斥。
仅凭这一点,他对冷溶月更多了一份尊重。
萧璟煜知道,凭着自己的身份,凭自己的相貌,若是自己放浪形骸,恐怕只要招招手,京城中会有相当多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蜂拥而来!
然而,那样的女子,他也不会看在眼里,留在身边,更不会放在心上!
而只有冷溶月,他渴望留在身边,愿将她放进心中。
萧璟煜以坦诚的目光注视着冷溶月,“月儿,你知道吗?
咱们璟月国的先皇,也就是我的皇祖父。
他老人家当年的后宫之中,先后有过三位皇后,还有几十位妃嫔和美人。
先不说那些妃嫔和美人;
你知道,我的皇祖父为什么先后会有三位皇后吗?
又为什么,那三位皇后都没能得到善终?
我祖父的第一任皇后,也就是我父皇的母后,我的亲祖母。
我的亲祖母与先皇两情相悦,是我祖父的元后。
而我的祖父,为了平衡前朝,被迫纳妃选美,充盈后宫。
女人多了,灾祸自然就来了!
无论是为了权势,还是为了女人间的嫉妒争宠,明争暗斗不断,明伤暗害难防!
我的祖母还不到三十岁就香消玉殒!
第二任皇后,在后位上的时间最短,只不到一年,在怀孕八个多月,即将临盆的时候被人下了毒,一尸两命;
而第三任皇后……呵呵……才坐上皇后的位子半年,就被查出,她就是下毒杀害第二任皇后的元凶主使!
我的父皇,从小到大,又是经历了无数的凶险艰难!
如果没有安国公,没有一众肱骨老臣护佑着,恐怕,我父皇这个嫡出的皇太子,别说继承皇位,就是安稳地长大都不可能!
因此,我父皇发誓,他的母后所遭受的伤害,他不会让他的妻子再度遭受;
而他所受过的伤害、遭过的罪,他也不会让他的孩子再度承受。
因此,父皇即位之后,顶住了无数次的朝臣劝诫,顶住了无法想象的朝中压力,坚决不纳后宫,只守着我母后一人。
你该知道,安国公府后宅干净;
守护我父皇的多位大臣几乎都是一夫一妻。
他们的家风清正,儿女孝顺,家庭和睦。
也因着他们府中的后宅干净,他们反而能一心为国,一心为公,不会被后宅的阴私拖累,也不会被有心之人以美色惑之!
他们反而更加的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无所畏惧!
而我的太子皇兄,他今后如何我不知,目前为止,他只有我皇嫂一人,孩子也都是嫡出。
而我,被一群有贪图、有目的的莺莺燕燕聒噪缠绕非我所愿!
有句话,万两黄金容易得,知音一人最难求!
此生能有幸得一知音,足矣!
我只想与一知己,相依相伴,相守一生,白头到老。
月儿,也许……你会认为,此刻,我是为了得到你的心意,而说的虚言假语,是一番哄骗之词。
其实不然。
这是我的真实心愿。
此时说话,你或可不信。
但我希望月儿不要一开始就彻底否决我,直接就把我判定成必会侧妃小妾成群的好色王爷!
月儿是否可以考虑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个机会?
并非所有男人都是好色不专情的。
于我而言,若得真情,夫复何求!”
萧璟煜的话,冷溶月听进去了。
冷溶月一向做事有原则,且坚守底线。
但,她也不会被某种成见所束缚。
就如萧璟煜所言,他需要时间和机会。
其实,不止是萧璟煜需要,自己也一样需要。
哪怕不是面对萧璟煜,自己未来的夫婿,也一样需要时间和机会去考察。
况且,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形下,萧璟煜已经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这份心意,冷溶月也在心中铭记。
她看向萧璟煜。
萧璟煜看向自己的眼中隐含着渴望和期待,还有着坚定和执着。
看着看着,冷溶月不由得笑了出来。
冷溶月这一笑,萧璟煜不由得心神一阵恍惚。
一时间,他又有些不明所以,“月儿,你笑什么?”
冷溶月微微含笑,说道:“没有什么。
只是我忽然觉得,我们居然就这样平心静气地谈论着皇上的赐婚圣旨,谈论着各自对未来婚姻的想法和期盼!
我们好像……除了彼此的姓名和身份以外,还是很陌生的。
相对比较陌生的两个人却坐在这里谈论这些,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萧璟煜想了想,也笑了,“月儿,这是不是也说明,我们之间已经不再那么陌生了?
我们可以彼此间袒露心声,更可以互相多做了解。
这样,我们也就不再是陌生人了。
不是吗?”
冷溶月想了想,也点了点头,“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