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听了洪德帝的旨意,禁不住抿着嘴儿笑,“皇上,你可真坏!”
洪德帝听了,也笑了,“朕这不叫坏。
朕如果对那勤兴侯府一窝儿仁慈,那才叫真的坏!”
“嗯,说得也是。
不过……皇上,您既然体恤勤兴侯府被盗陷入困顿,那之前罚的那三个月的俸禄……”皇后栾惜莹满眼戏谑地看着洪德帝笑。
“之前那三个月的俸禄啊……哈哈……
朕刚刚已经免了罚俸半年这一项了!”
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大宫女舒秀,“吩咐下去,摆膳吧。”
“是,皇上!”舒绣行了一礼,转身下去吩咐。
皇后娘娘则是在洪德帝身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殿外,余风也吩咐了自己的儿徒小东子去了勤兴侯府传旨。
洪德帝和皇后这边准备用午膳。
而勤兴侯府这边的午膳……呃……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每天都会去采买的活鸡、活鸭、活鱼,还有新鲜的水果蔬菜,今日是一样没有!
厨房中只剩有一些米面。
平日里忙着煎炒烹炸的大厨,今天倒是彻底清闲了!
只有两个婆子忙活就够了!
和了面,蒸了一锅馒头,又熬了两大锅粥,切了一盆咸菜。
单独泡发了一碗木耳,加了些荤油炒了炒,算是给主子们添个菜。
蒸了一小块儿风干的腊肉,切成薄片,也算是有肉了。
下人们还没有。
一边做着这些,两个婆子一边在心里叫苦——
这就是在堂堂侯府里过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还要过多久!
作为主子的勤兴侯,此刻躺在忠顺的床上。
他歪头看一眼放在那边桌子上的那一叠账单,又赶紧扭回头,把眼睛闭上。
心里恨恨地骂着卢管家和彭路……
两个混账东西!
干嘛要将这些烦人的账单子收进来?
收进来了,也放到别处去呀,干嘛放到这里来烦他?
他看了心烦啊!
等到再看到忠顺端进来的托盘上只放着两个馒头、一碗粥、一碟小咸菜,还有一碟炒木耳和几片薄如纸的腊肉时,冷显更烦了!
同样的东西也送去了朝阳院。
如今,殷氏、冷怡星和冷怡阳全都在朝阳院下人的屋子里。
没办法呀!
他们住的屋子里都是空空荡荡的,总不能一直坐在冰凉的地上。
下人的屋子里好歹还有能坐的凳子,还有能躺着的硬板儿床。
至少那里还有铺的褥子,盖的被子。
早上的清汤寡水儿已经在他们的哭嚎喊叫里消耗掉了。
在冷怡星和冷怡阳喊了几次饿之后,下人们端来了今天的午膳——馒头、清粥、咸菜、不见肉的炒木耳和几片腊肉。
殷氏看到了。想哭的心都有了!
而冷怡星和冷怡阳则是直接哭了起来。
“娘,我不要吃这些!
这些不好吃!
我们要吃红烧肉!
我要吃红烧鱼!
我要吃烧鸡!
我要吃肉丸子!
我还要吃八宝鸭……
冷怡星和冷怡阳一边儿哭着喊着,嘴里还不住地报着菜名。
听得殷氏更烦了!
“别吵啦!”
殷氏气得一声大喝,惊得冷怡星和冷怡阳立时停住了哭喊。
而殷氏的这一声大喝也扯动了她那受伤的嘴脸,顿时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两只手捂着脸缓了半晌。
看着眼前这一对糟心的儿女,殷氏一屁股坐在一边的木凳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她恨,恨那些盗贼;
她怨,怨冷显没用,还怨冷显动手打她;
怨自己的命不好,要遭遇眼前的困境!
她哀叹不知还要忍受多久,才能重新过回到从前的日子?
从前的日子才是日子啊!
傅宝珍的宝贝全在她的手里,金珠玉翠由她戴,大把的银子由她花,珍馐美味随她吃……
可眼下……眼下……
殷氏真是四顾茫然呀!
她如今带着儿女,就窝在下人的屋子里。
再看着这难以下咽的清汤寡水,她甚至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她想哭,哭自己的命不好!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妒忌傅宝珍。
此时此刻,她依然妒忌得发疯!
如果是傅宝珍遭遇了自己这样的困境,她又会怎么样呢?
她恐怕根本就不会发愁吧?
她的父兄会在第一时间送金、送银、送一切!
或是在第一时间,将她和冷溶月接去安国公府。
而自己呢?
自己倒是也有娘家。
可自己的娘家……
殷氏渐渐止住了哭声。
她想着,自己的娘家,从姑母那里,从自己这里,这些年里拿走了多少?
如今侯府遭遇了这样的困境,她娘家那边,至少要比如今的勤兴侯府要强些;
至少……衣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