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人员见他犯困,便拿来一条毯子给他盖上。程殊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跟工作人员说自己想单独待一会儿。
工作人员跟他相处下来,觉得程殊楠人很温和,虽然梁北林特意嘱咐过,但农庄里很安全,这片小花园又离得休闲区很近,也便放心地去忙了。
程殊楠抱着毯子睡了一会儿,很快被说话声吵醒。
这处农庄不对外开放,主人是做户外设计的一家上市公司老板,和梁北林私交甚笃。今晚农庄有个小型无人机表演,梁北林正是因为这个才决定多住一晚。
从工作人员口中,程殊楠得知农庄还邀请了老板的几位朋友过来,人不多,聚一聚,聊聊公事顺便放松下。
吊篮掩在一片绿植后面,说话的两人大概没注意到旁边有人,很随意地聊着。
一开始声音很小,没引起程殊楠注意,但两人越走越近,直到走到绿植后面才停下。程殊楠掀开毯子,想要回房间,可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停下所有动作。
“这地方还不错,我最近太累,换个环境歇一歇。”
“怎么,外边玩腻了?”
接着是打火机响起的声音,烟雾透过植物间隙飘散,程殊楠很快闻到烟草味。
头先那个声音说:“最近家里不消停,我妹不知怎么就是看上梁北林了,老爷子讲不听,厚着脸找了几趟,都被他四两拨千斤地挡了。这婚事不成,再换个人嘛,域市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有什么好闹腾的。老爷子可好,妹妹那里不顺当,又开始冲着我使劲,非要我两个月内把海外项目收回来。光处理这些就够我忙的,哪还有时间玩。”
康柏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和他平时场合上说话的语调不一样,慵懒低沉,透着点淡淡的嘲讽。大概双方是很熟的关系,话说得很直白。
程殊楠收回脚,往吊篮里面缩了缩,现在出去必然会碰到。不认识还好说,但康柏之前闹过那一出,程殊楠被梁北林迁怒,已是惊弓之鸟。还好吊篮够大,能掩住他整个人。
两人继续聊着。
“那你今天来这里,有醉翁之意吧。”
“梁北林今天在,老爷子让我再来探探他口风,”康柏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要我说,探什么探,这人表面好说话,实则油盐不进。”
“听说程家小少爷还跟着他呢。”
康柏笑笑,吐出一口烟雾,挑挑眉没说话。
那人又问:“怎么,还惦记着?”
康柏觉得最近过得挺没意思,原先的几个伴儿愈发枯燥乏味,怎么也挑不起兴趣来。原先觉得可能是太忙了,现在提到程殊楠,心下当即一动,原来是人不对。
要说这些年他要什么人没有,但看得见吃不着的,就这一个,还在梁北林手里。
“外面可都传你看上梁北林的小情人了,你问他要,还能不给?又不是多大事。”
圈子里就这样,有个不错的,今天跟这个,明天跟那个很正常。交换个情人什么的,甚至一起玩,也不是多奇怪。
康柏笑而不答,他提过,但看梁北林的样子没那么简单。不过也不好说,程存之一死,程隐没什么本事,程家在域市基本就查无此人了。梁北林的仇报了,恨也消了,留着程殊楠即便为了玩一玩,男人嘛,再好的人玩一段时间也腻了。
“好啊,我看他也未必长久。”康柏无所谓地说。
“那我帮你问问他,留小少爷在这里待一周。”另一个声音调侃着,“你试过了也就未必新鲜了,到时候说不定觉得不过如此。”
“一周,”康柏的声音里充满玩味,“时间够了。”
“我提前给你留好房间,东西也给你备齐全,玩得开心点。”
两人又聊了几句,有工作人员过来叫他们回去,说晚餐马上开始了。程殊楠在吊篮里又坐了一会儿,等到外面完全没动静了,慢慢从吊篮里下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灯亮起来,有风吹过,簌簌作响。远处山峦在暗夜里绵延起伏,空旷静寂。程殊楠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本恐怖漫画,那些深山里藏着白天看不见的怪物,晚上便会跑出来将人吞食。
他紧紧抓着毯子,每迈出一步都觉的落在地上的脚被什么东西咬住了,冰凉瘆人。
梁北林回到房间,见程殊楠好好待着,便问他下午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有没有遇到好玩的。程殊楠坐在墙角沙发里,手上捧着一本书,眼睛落在上面。
梁北林问了一遍,他没说话。梁北林就走过来,蹲下,两只手圈住他,很温和地又问一遍。
程殊楠好像才反应过来,视线从书转移到梁北林脸上。
“下午在花园里玩,吃了水果。”程殊楠说得很慢,好像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一边想一边组织语言。他说完了,又认真看着梁北林,两只手搭上来,紧紧抓住梁北林的袖口,眼神里有种很依赖的感觉。
梁北林被这些微小动作取悦了,程殊楠似乎很久没表现出对他的依赖感了,他摸摸程殊楠的头发,笑着说:“来,换件衣服,带你出去吃饭。”
他找了一件厚毛衣给程殊楠穿上,自己也换了衣服,便带着程殊楠出了房间。
这次商务会谈的几位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