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地说话:“你怎么回事啊,不接电话不回消息,我想来接机都得托人查你的航班。”
他抱着梁北林手臂,抱怨又撒娇,身上还有点寒意,应该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细胳膊细腿包裹在羽绒服里,说话的时候眼睛发亮,丝毫看不见跟在梁北林身后那五六位同行的商务人士。
他仰着头看梁北林,很依赖的样子,头顶一撮小卷毛微微颤着,刚好擦到梁北林下巴。
说话也是男孩子少有的音色,娇滴滴的又带了点憨,像是暗沉沉的成年人世界里突然闯进来一个彩色小孩。
站在一旁被迫看了场重逢戏码的沈筠暗笑一声,想起来梁北林说的那句“是个蠢的”。
蠢不蠢不知道,呆倒是真的呆。
梁北林回头看一眼助理,对方心领神会,立刻带着其他人先上车。沈筠站在一旁没动,摆明要把戏看到底。
程殊楠终于注意到沈筠,扒着梁北林手臂往后看。
“你好,小朋友。”沈筠笑眯眯地打招呼,“我叫沈筠,是北林的合作伙伴。”
程殊楠没见过他,但看他紧跟在梁北林身后,很熟稔的样子,不像普通的合作伙伴。
还叫人“小朋友”。
程殊楠不喜欢这个称呼,撇了撇嘴角,但还算有礼貌地回应:“你好,我叫程殊楠,是梁北林的男朋友。”
小孩儿把“男朋友”三个字咬得有点重,宣誓主权的意图很明显。
沈筠饶有兴趣地笑了。
梁北林将手臂从程殊楠怀里抽出来,又按了下对方的肩,把站得歪歪扭扭的人顺直了,然后问:“你来做什么?”
程殊楠的注意力立刻从陌生人身上回来,振振有词道:“我来接你啊。”
梁北林问:“没课?”
“下午有一堂鉴赏课,”程殊楠有点羞愧,小小声地说,“请假了。”
“我说过什么,”梁北林很严肃,像老师在训学生,“不要搞突然袭击。”
“没有啊,”程殊楠急忙否认,“我就是想来接你,给你个惊喜。”
程殊楠看着梁北林一点笑意也没有的脸,意识到“惊喜”可能并不讨喜,声音越来越低。他心虚又委屈,扁扁嘴,干脆不说话了。在搞突然袭击这类事件上,程殊楠犯过“重大错误”,梁北林给他立过规矩。所以每次提起来,他都理亏到不行。
梁北林冲等在车边的助理方敛点下头,方敛走过来,梁北林说:“送他回去。”
话一说出口,程殊楠立刻不愿意了,他揪着梁北林衣服,不过没敢用力,哼哼唧唧不肯走。
“我要回公司开会,”梁北林淡声说,“你听话一点。”
有工作要忙的梁北林总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程殊楠习惯了,但还是很失落。
况且有外人在场,被当面拒绝的程殊楠便有点讪讪的:“……那我回去了。”
他跟着方敛往车边走,走两步又回来,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塞进梁北林怀里。
“我昨天刚烤的,半糖哦,如果累了就吃一点,”程殊楠很认真地强调着,“吃一点没问题的。”
见梁北林点头,程殊楠复又露出笑容,方才的委屈已经不见:“大北,你忙完早点回来,我等你呀。”
他又碎碎念几句,总算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方敛上了车。
**
曲奇加了蔓越莓,料很足,不算甜。沈筠吃了两块,纸袋被他捏得哗哗响。
“挺好吃的,真不尝尝?”
沈筠将袋口打开,放到闭眼小憩的梁北林鼻子下面。香气缠绕着弥漫在车厢里,梁北林睁开眼,面无表情。
过了一会儿,他伸手从袋子里拿了一块曲奇,放进嘴里,慢慢嚼碎,咽下去。
梁北林嗜甜,尤其压力大的时候,自己能吃下一整个六寸蛋糕。但他又是自律到严苛的那种人,吃完甜食第二天不管多忙,都要雷打不动健身两个小时。
程殊楠不忍心看他这么矛盾纠结又累得要死,便学着做半糖点心。每次做的味道都不一样,不熟或者焦糊,太干或者太软。
这次倒是无功无过。
沈筠挑眉:“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梁北林掠了他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这小少爷比照片里看着还……”沈筠想了想,找了合适的形容词,“好拿捏。”
“你俩从气质到性格,外形到心智,从哪一方面看,都极不般配。”沈筠晃晃手指,学着刚才程殊楠的样子,揪了揪梁北林衣角,“不过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
梁北林拍开沈筠的手,对他的揶揄置之不理。
沈筠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在沈家这一辈里就属他玩得花,自然是要想到别处去的。
他话里有话地调侃道:“留着总有用处,嗯?”
梁北林有些烦躁,转头看着沈筠,没什么好情绪地说:“你很闲?”
沈筠干笑两声,神色正经了些。
“小叔让我来看着你,怕你做事太过,殃及无辜,其实这不是最重要的。”沈筠又掏出一块饼干塞嘴里,补上一句,“最重要的,是怕你伤人伤己。”
梁北林手机响了声,他拿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