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真正的恶事、坏事他一件都没干过, 哪怕他还称不上是一个好男孩, 但他至少也不算坏吧,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恶毒地对待他——只是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只是因为一个坏掉的蛋糕,而且那蛋糕还不是他弄坏的, 就要让他饱受欺凌和羞辱!
唉,人世间的辛酸苦楚多得没法儿诉说。
想到自己起早贪黑地干活, 好不容易攒够了钱,赶忙买了蛋糕,眼巴巴地跑来找莫莉, 他就觉得挺可笑的,原来对于某些人来说他的辛苦和汗水一文不值, 只有他自个儿才心疼自己,在乎自己——这冰冷的、没有人情味的世界哟!
他恨不得现在就死掉,在萧瑟的秋风中长眠不醒,任凭那金黄的、绯红的、漫天飞舞的枫叶将他的身躯层层覆盖,渐渐堆砌成一座小小的坟墓。
人们来来往往,无人知晓美丽的枫叶下还沉眠着一个可怜的男孩,直到一阵大风吹过,将那层层叠叠的枫叶吹开,或许才会有人发现他的身影,可那时他早已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再也醒不过来了,人们只能看到他苍白的、冰冷的容颜,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漠然的弧度,告诉大家一个无辜的男孩是在怎样一种痛苦的心情中离开这个令人失望的世界。
佩里鼻子发酸,眼中蓄起几朵凄凉的泪花,他被脑子里种种凄美的想象给伤到了,觉得自个儿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可怜的人儿,因此忍不住想要痛哭一场。
就在这时,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打断了佩里的愁绪,也打断了他刚刚酝酿出的眼泪,这可真是大煞风景,他正真情实感地怜悯着自己,这些笑声却破坏了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悲伤氛围,搞得他现在找不到感觉,怎么也哭不出来了。
到底是谁这么不懂眼色?
佩里气呼呼地抬头一看,原来是村里的那帮男孩,不知从哪儿搞到了一些烟和酒,正躲在小树林深处举办一个秘密聚会。
罗德当然也在其中,他贡献了他妈妈喝剩的半瓶黑莓酒——当然是瞒着法莫尔太太偷拿的,打算和别的男孩一起“痛饮一场,不醉不归”。
看到佩里,罗德犹豫着是否要打个招呼,因为他俩已经闹翻很久了,要是打招呼吧,他心里怪尴尬的,要是不打招呼吧,又觉得挺不是滋味。
万万没想到,佩里居然主动放下两人之间的过节,向罗德走了过去,询问是否能让他加入其中。
罗德没忍住抬头看了看天,险些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唔——当然,当然!”他结结巴巴应道。
察觉到佩里释放的求和信号,罗德假惺惺地说:“哎呀,佩里,你怎么有空参加咱们男孩之间的活动啦,你不是应该——”他充满暗示意味地挑了挑眉,“挺忙的嘛~”
换作以往,佩里可能还要虚伪地狡辩两句,可现在他已经丧失了所有狡辩的欲望,很颓废地叹了口气,说:“罗德,我不得不说,你是对的。”
罗德一头雾水,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佩里神情灰败,恍若一条丧家之犬,他心如死灰地说:“唉,老兄,我被莫莉??那小娘们儿给耍啦。”
罗德愣了两三秒钟,才反应过来佩里说的是啥,顿时有点儿想笑,不是他没有同情心,只不过见到昔日的狗腿子如今这幅惨状,难免生出扬眉吐气之感,心想:你佩里·夏普当初不是挺能的嘛,不是爱围着女孩子打转嘛,现在自食其果啦,晓得来找兄弟倒苦水啦。
他的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却偏要挤出关切的表情,整个人就显得特别虚伪特别假:“怎么啦,佩里,那丫头怎么耍你啦?”
佩里正处于极度的消沉中,没注意到罗德这股子虚伪劲儿,他语调惨淡地讲述了莫莉的种种“恶行”:
小心眼儿,为了一点小事给他脸色看,无论他怎么低声下气赔罪都无济于事。
爱记仇,整整一个月过去了,依旧不肯原谅他。
心肠恶毒,永远都能想出无数种稀奇古怪的办法来羞辱他。
嘴巴坏,特别擅长挖苦人,还带着她那帮小姐妹一块儿对他冷嘲热讽……
在佩里口中,莫莉简直罪行累累,罄竹难书,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刻薄小气的女娃!
不知不觉间,周围聚集起了一大帮男孩,聚精会神地听佩里讲述他的血泪史,个个听得两眼放光,时不时还八卦两句:“威尔逊太太生日那天她真的气哭了,你也真的哄她了?”
佩里说自己只差没给莫莉下跪——如果她愿意接受的话,说不定他真就这么干了。
“你这阵子老是见不到人影,就是在干活儿挣钱,好赔她的蛋糕?”
佩里伸出一双布满劳动痕迹的手,以此证明他所言非虚。
“对了,她怎么羞辱你来着,说来听听。”
此话一出,佩里险些当众哭出来,他把那天莫莉挨了他一下,故意拿手帕擦手的事儿给说了——很显然,这个举动的意思就是嫌他脏啰。
“那丫头把我看得比狗都不如呐,是的,她把我当作一坨臭狗屎!”佩里愤愤控诉。
对于一个爱面子的男孩来说,莫莉的做法狠狠地伤了他的自尊心,他恐怕到死都没法儿忘记当时的场景。
听了佩里的遭遇,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