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么认为。
想到这儿,佩里懊恼不已,可他总不能转回去重新吵一架呀, 为了排解这股郁闷之情, 他想象莫莉就站在面前,然后对着臆想出来的幻影一顿拳打脚踢:“一拳打青那女娃的眼睛”,再“一拳揍得她鼻血长流”,而后“一脚将她踹翻”, 压着她“左勾拳,右勾拳, 一通狠揍”,叫她“鼻青脸肿,吱哇乱叫”……
想象带来了莫大的安慰与快乐, 佩里的心情平复下来,同时暗自下定决心:一定得尽快把生日蛋糕还给那个小气鬼, 往后她再敢摆脸色,他就能理直气壮揍她,往死里揍!因为他已经毫无亏欠,没必要再让着她了。
说到做到,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佩里奋发图强,埋头苦干,除了锯木厂的活儿以外,他还找了一份给奶牛挤奶的工作,似乎完全忘了自个儿之前对枯燥乏味的工作有多么厌烦,沦为一台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
于是,费伊发现:佩里最近老是早出晚归,在一天中的大多数时间里,她都几乎见不到这孩子的影子。
莫非这孩子旧病复发,又开始和小伙伴们一天到晚东游西荡了?她心中暗自猜想。
当天,佩里直到快吃晚饭的时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费伊留意到他的衣服和裤子都被磨破了,在账上给他狠狠记了一笔。
晚饭后,费伊忙活完家事,动身前往佩里的房间,准备就他最近早出晚归的事好好说他一顿。
门没关严,一缕淡淡的烛光从门缝中透出。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一头羊毛卷的男孩盘腿坐在窗边,正拿着针线笨手笨脚地补着衣裳。
针尖不小心戳了一下手指头,他气得冒出一声咒骂。
一根线头用剪刀剪不断,他毛毛躁躁地一气乱咬。
忙活了好半天,磨破的衣服上多了几条歪歪扭扭的蚯蚓。
佩里对着烛光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对自己的手艺还算满意。
正当他准备吹灭蜡烛上床睡觉时,费伊敲了敲门,走进房间。
佩里疑惑地抬起头。
费伊清清嗓子,不动声色地问:“你刚刚是在补衣裳,对吧?”
佩里小心观察她的脸色,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没错。”
“衣裳破得还挺厉害,是吧?”费伊继续发挥语言艺术——她觉得这种循循善诱的方式挺有“心机”,充分体现了她高超的谈话技巧和精妙的语言水平。
佩里迟疑着点了点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暗自揣摩了一会儿,他自以为搞明白了姑妈的用意,试探地、狡猾地辩解:“虽说不小心弄破了衣裳,但我已经全部补上啦——瞅瞅,多结实,你不会为了这事儿怪我吧,毕竟我已经补上啦,你不像是那么爱找茬的人。”
可费伊的目的并不在于那几个破洞,她目露精光,图穷匕见:“衣裳破得这么厉害,想必在外头玩得挺尽兴,以至于除了吃饭连家都不回,是不是?”
此话一出,费伊以为这孩子怎么也该流露出一两分心虚,没想到出现在佩里脸上的表情并非心虚,而是苦大仇深。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费伊觉得有点不大对头,她仔细回想这几天出现在佩里身上的异状:破破烂烂的衣裳,时常灰头土脸,每天回家时的样子都很疲惫……而且她还观察到佩里的手上有许多细微的,像是针戳一样的伤痕。
费伊心中冒出一个不好的猜测,几乎立刻就变了脸色:“孩子,把裤腿捞起来。”
佩里搞不懂自己为啥要把裤腿捞起来,但介于姑妈的表情实在严肃,他还是老老实实照办了。
裤腿下出现好几处淤青。
费伊仔细观察了一番那些淤青,表情越发凝重,她问道:“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佩里犹豫不决——主要是不好意思,他不好意思跟姑妈讲他现在在干活挣钱,好买一个生日蛋糕赔给莫莉,至于这些淤青,不过是因为他做事毛手毛脚,不小心磕碰出来的——他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丢脸,是不可以说出去,否则要遭人耻笑的。
费伊却打定主意要问个清楚:“说呀,是不是被人家揍了?”她几乎认定佩里在外头挨了揍,“你这个小傻瓜,干嘛瞒着你亲爱的姑妈,难道我会因此笑话你吗?告诉我是谁揍了你,我得好好同他的父母说道说道,问问他们是怎么教育出一个如此蛮横无礼的孩子!”
“谁挨揍了?”佩里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压根是从门缝里看人——把他看扁了,“我可没挨揍!谁能揍得了我呀,揍得了我的人还没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呢(选择性忽略了莫莉),至于——至于这些淤青——嗐,没什么大不了的(刻意摆出满不在乎的神色),是在锯木厂和奶牛场干活儿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出来的。”
什么?
干活儿?
费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说这孩子最近勤快了不少,但主动干活挣钱绝不可能!
她熟知佩里秉性,如此巨大的改变绝非出自本心,否则就如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荒谬,简直要惹人发笑了。
“你为啥要去干活儿?”费伊紧盯着佩里的脸,谨慎观察着他的神色,她坚信凭借自己的聪(老)明(